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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了,”蔣丞把書包甩到肩上,像是在下決心,“你回店裡吧,我完事兒了給你打電話。”
“好,”顧飛應了一聲,蔣丞轉過身準備走了,他又猶豫著叫了一聲,“丞哥。”
“嗯?”蔣丞回頭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顧飛輕聲說,“我說這句可能不太合適,但還是得提醒你。”
“說吧。”蔣丞笑了笑。
“先別拿錢,”顧飛說,“李保國真不一定會把錢用在治病上,你可能沒見過把命放在很多東西之後的人,但他就是。”
蔣丞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他還有倆孩子,”顧飛說,“你要想做什麼,先看看你哥你姐的態度再考慮,你得……學著給自己留路。”
“明白了。”蔣丞走回來站到顧飛面前看著他。
“別覺得我冷漠,”顧飛說,“我在這裡長大,這些人,這些事,我見得太多了,我習慣了這樣去判斷,你不用像我這麼極端,但也不能太天真。”
雖然在顧飛說出這樣的話時,會有陌生的錯覺,但依然會覺得暖,蔣丞伸手在他胳膊上抓了抓:“我知道了reads;。”
顧飛回到店裡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顧淼已經吃過飯,被李炎安排到小屋寫作業去了。
“李保國是怎麼回事兒?”羅宇看他進來,問了一句。
“不知道,肺癌吧,”顧飛去後院洗了個手,進小屋跟顧淼待了一會兒才出來坐到了桌子旁邊,“喝點兒?”
“喝啊!”陳杰從地上拎了兩**酒放到桌上,“就等你回來喝呢。”
“我這不是有麼。”顧飛說。
“李炎不讓唄。”趙一輝在旁邊笑了。
“成天佔人便宜。”李炎說。
“佔吧,”顧飛給自己盛了碗湯,“你們過來幫忙也沒給發過工資。”
“那還是不一樣的,”羅宇開了**酒,一個個杯子裡倒著,“蔣丞怎麼沒過來?”
“他怎麼可能還過來,”李炎嘖了一聲,“過來聽我們討論李保國要死了麼。”
“說真的,我都沒太看出來,反正他成天都那樣,臉色也難看,”陳杰說,“我上禮拜過來還碰著他打了一宿牌出來呢,牌比命大。”
“李輝李倩回來過沒?”李炎問了一句。
“沒見過。”顧飛說。
李保國除了還拼著命要堅持打牌大業之外,別的事兒好像還的確是不太顧得上了,吃完飯顧飛順手拿了賒賬的本子翻了翻,李保國自打上回來買過酸奶之後,就一直沒再來過。
挺長時間了,看來這次的確是病得不輕,顧飛合上本子,如果真是肺癌……他咳嗽已經很久,久到顧飛都快記不清不咳是什麼樣了,但最近這大半年連聲音都是嘶啞的,按他平時的生活狀態和時間來看,這要是肺癌,肯定已經不是早期了。
他拿出手機,點開蔣丞的聊天框,蔣丞那邊沒有訊息發過來,不過也就一頓飯時間,李保國都不一定回來了……他慢慢地往上翻著訊息記錄,一直翻到了頭。
他跟蔣丞發的訊息不算多,白天排排坐著,晚上發不了幾條就直接打電話了,不過所有的記錄,他都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和心情。
“蔣丞自己手上是不是有點兒錢?”李炎坐到了旁邊。
“嗯,有點兒吧,之前養母給他的。”顧飛說。
“讓他別傻了吧嘰的把錢拿出去給李保國看病,”李炎說,“那人,肯定不會用到正地方,拿了正好去打牌。”
“我跟他說了,”顧飛把手機扔到收銀臺上,“看他自己吧。”
“我怎麼覺得懸,”李炎說,“他那人看著拽,其實就是個大城市來的少爺,鋼廠這種環境裡能出什麼樣的人,他估計做夢都想象不出來。”
“你操什麼心,”顧飛看了他一眼,“真拿了錢也不是拿你的。”
“我感慨一下人生,”李炎笑了笑,伸了個懶腰,“我是替你分憂,連遊戲都不玩了,跟這兒發愣。”
“滾。”顧飛說。
“滾之前我再說一句?”李炎說。
顧飛沒出聲。
“他要真想給李保國花錢,你也別攔得太起勁,”李炎說,“省得讓人覺得你這人太絕情,李保國這樣下去就是個死,何必在他心裡留個坎兒reads;。”
“你知道你為什麼瘦麼。”顧飛說。
“我不瘦。”李炎在自己腰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