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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皺眉把煙盒捏成了一團,扔到腳邊的地上。
地上除了這個煙盒,還有一片菸頭。
今天挺安靜,上午老徐打過幾個電話過來,還有老媽的,李炎的,他全都沒有接,最後把手機關掉了。
世界都安靜了,他可以一個人細細品嚐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天色已經開始暗下去,北風也颳得越來越急,風能透過帽子,透過耳包,透過口罩,在臉上一下下划著。
他轉身順著兩排墓碑之間的小路走出去,拿了個掃把進來把地上的菸頭掃了,然後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著。
這是他今天在這裡待了一整天第一次看照片。
昏暗的光線裡,照片上的人顯得格外的陌生,但卻依然帶著一絲讓他驚恐的氣息。
“我走了。”他說。
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人在他身後。
回過頭卻只看到一片無聲地靜默著的墓碑。
再往前走,腳步有些沉,顧飛吸了一口氣,加快了步子。
把掃把放下的瞬間,他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水聲。
他的呼吸都停頓了下來,感覺身邊猛地暗了下去。
不是流水聲,也不是普通划水的聲音,這是……有人在水裡拼命掙扎時的聲音,帶著絕望的,痛苦的,巨大的聲音。
水花翻起,一個個浪花濺起,又一個個地被拍碎,水花裡有雙眼睛死死瞪著他。
“你為什麼不救我!你是不是皮癢了!”
顧飛在一陣恐懼中對著旁邊的垃圾桶狠狠踢了腳,垃圾桶翻倒在地上的聲響把他拉回了現實裡。
他拉了拉衣領,低頭快步順著空無一人的路往墓地大門方向走過去。
這不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但這是老爸死的那天,他整整一夜怎麼也醒不過來的惡夢裡反覆響起的一句話。
老爸死之前沒有來得及說話,也說不出話,只有拼命的掙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樣的一句話,也沒想到這句話會在接下來的好幾年裡一直跟著他,成為他無法面對的恐懼。
站在湖邊全身溼透的感覺始終都那麼真實,真實得每次他都不得不伸手抓住衣服,反覆確定衣服是乾的。
墓地這邊其實挺繁華,從大門的那條路出來就是大街,顧飛幾乎是小跑著進了一家超市。
四周鋪滿燈光之後他才開始感覺到了暖意,身體的僵硬慢慢消退了。
他買了兩包煙和一瓶水,又買了一份關東煮,坐在休息區吃完了才回到了街上。
在路邊避風的地方點著煙,剛抽了一口就掐掉了,想吐。
嗓子眼兒裡這會兒全是含著沙子的感覺。
坐上公交車之後把一瓶水全灌了下去,總算緩過來一點兒,他開啟了手機。
一堆未接,主要是老徐的,別人都沒什麼重要的事兒,知道他關機就不會再打,唯有老徐,跟個忠誠的執著的追求者似的沒完沒了。
未接看完翻到訊息裡,只有一條,蔣丞發過來的。
…8點給你拿衣服過去
看到蔣丞頭像時,他又想起了昨天給蔣丞p的圖,靠在車窗上莫名其妙地笑了半天。
14、第14章
從墓地回家的公交車路線很長,要繞小半個城了,顧飛靠著車窗晃著,沒晃兩站就睡著了。
睜眼的時候還差一站到家,但時間已經過了八點,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蔣丞沒有發訊息過來,估計是還沒到。
還有一條訊息是顧淼的,就三個字。
…我吃了。
樓下鄰居弄了個小飯桌,有時候他回家晚沒做飯,顧淼就會自己去鄰居家吃,月底顧飛再跟鄰居結一次賬。
不過偶爾老媽心血來潮了也會做一兩次飯,老媽做菜很好吃,他和顧淼都愛吃,只是吃一次很困難。
…在樓下吃的嗎?
…嗯
顧飛把手機放回兜裡,走到車門邊等著下車,這小丫頭越來越酷了,連打字都惜字如金。
八點多對於冬天的舊城區來說已經挺晚了,對於他們舊中之舊的幾條街來說基本算深夜,店鋪都這個時間關門,也沒什麼人再出門兒,除了打牌的。
顧飛往自己家的店走過去的時候,老遠就看到門口站著個人,他藉著昏暗的燈光能看到那人正在人行道上來回蹦著,跟跳舞似的。
蔣丞?
他加快腳步走過去,看清了的確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