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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喜歡。”
顧飛有點兒好笑:“她是不是給你發工資呢?”
“沒,我就是覺得她挺傻的,明明知道你……還喜歡你這麼個玩意兒,”李炎嘆口氣,“名字都改了,不知道想什麼呢。”
顧飛沒說話。
丁竹心以前的名字叫竹音,後來自己給改成了竹心。
竹子沒有心。
是啊,想什麼呢。
小時候他挺崇拜丁竹心的,就覺得她很酷,也很灑脫,在他最迷茫無助的那幾年裡,丁竹心給他的支撐比老媽要多得多。現在也依然很欣賞,只是他並沒有想過很多事都是會改變的,變化總是一點點出現,等突然驚覺的時候才會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
蔣丞拿著手機導航折騰了一個小時才總算到了那個物流的倉庫。
工作人員把他的東西用個平板車拉出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好幾個巨大的箱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對一下,都標了號的。”工作人員給了他個單子。
蔣丞簽完字就趕緊出門找了個拉貨的車,司機不願意幫他把箱子扛上車,給錢也不幹,蔣丞只能自己把箱子用一隻半手連拖帶扛地弄上了車。
這會兒感覺全身都痠痛難忍,打個架跟跑了一萬米似的。
箱子放上車之後,司機讓他坐到副駕,但他想了想拒絕了,爬到了後面的貨鬥裡。
他等不及想要看看老媽給他寄了什麼。
在他離開那個家之後,老媽會把什麼寄給他,他總感覺看到這些東西他會更清楚老媽在想什麼。
箱子都封挺結實的,他拿了刀劃開了最沉的那個箱子。
是一箱子書。
他買的小說和漫畫,還有他訂的雜誌,碼得整整齊齊很緊實,蔣丞皺了皺眉,從最上層抽了幾本出來,往下面看了看。
看到了中考時用的複習資料。
他合上了紙箱的蓋子,老媽估計是把他書架上的書一本不剩地全寄過來了,下面那個箱子裡也是書。
他不是特別愛看書,書架上的書也不多,但加上各種複習資料也足夠讓這兩個紙箱死沉了,跟他的心情似的。
猶豫了一下他又開啟了旁邊一個小點兒的箱子。
裡面全是他小玩意兒,放在書桌上和抽屜裡的各種擺件,有意思的小玩具,工藝品,鬧鐘,筆筒,小鏡框,甚至還有一個沒氣兒了的舊打火機。
他閉上眼睛,手在臉上狠狠地搓了幾下,撐著腦門兒不想再動了。
看這個架式,老媽應該是沒有留下他的什麼東西,大概除了那架鋼琴,都一股腦全寄過來了。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覺得鬱悶,壓抑,難以理解也無法接受,也有怨恨和憤怒,但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才第一感覺到了傷心。
跟家裡的人冷戰,被老爸老媽罵,被他們送回出生地,這一切都沒有讓他傷心過,看到老媽像是要完成什麼任務似的完全沒有分辨也沒有考慮他是否需要就原封不動寄過來的這些東西時,他才覺得心裡很疼。
這種傷心比之前他的任何一種情緒都要來得強烈和避無可避。
司機停車的時候他差點兒站不起來。
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從車上搬了下來,車開走之後蔣丞輕輕踢了踢箱子,嘆了口氣。
靠著箱子盯著路邊被踩成黑泥了的雪發愣,一直到一個收破爛的大叔騎著三輪車經過,他才動了動。
“這兩箱書。”蔣丞指著箱子。
大叔看了看:“我們現在收書跟收廢紙一個價。”
“行,收吧。”蔣丞說。
大叔把書稱好了之後,他又開啟了小雜物的那個箱子,把裡面他唯一想留著的那把黑色大彈弓拿了出來,然後問:“這些呢?”
“我看看,”大叔在箱子裡很粗暴地來回翻了一下,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這些都沒什麼用,拆不出東西來……三十塊。”
“拿走。”蔣丞說。
“你手上那個還能值點兒錢,”大叔說,“二十?”
“這個不賣。”蔣丞把彈弓放到兜裡,感覺大叔真夠黑的,二百多買的,二十塊也敢開口。
還有兩箱是他的衣服,大叔依然挺有興趣地想收:“衣服呢?”
“你覺得呢?”蔣丞說。
大叔呵呵笑了幾聲,從兜裡掏出錢遞給了他,還有張名片:“再有東西賣,就打我電話啊,我住得近,過來得快。”
“好。”蔣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