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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之一。
大江已經有點變化,當時同學們大都衣著隨便,我和他是唯二穿全套西裝打領帶的。白天我去談些生意來不及換,但他告訴我,他衣冠楚楚是刻意保持儒商和學者的風範,那時,他已經棄學從商,專攻計算機軟體開發,當然與法律有關,應該喝了頭啖湯,估計略略發達了。我們85法律一干同學中,幹律師的最多,當官的也不少,但都沒有成什麼大器。留燕園或到外校教書的人數不多,但成績斐然,廣三已經是教授,守文則高踞北*學院副主任。出來做生意的最少,我和大江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下海者。
醉後我們讓女伴們去看系裡的文藝晚會,男人們則直殺夜總會。邀他同去,看出他雖然想,但有些遲疑,我們也就沒有繼續堅持。——對了,他結婚了,剛生孩子。
(三)
一晃又是六年,半個輪迴。聽說他的事業越來越大,居然學人家搞起了網路,並從事法律軟體的開發,把“北*寶”弄得風風火火,不過以他謙遜的為人,應該不會太牛逼而忘形吧。
在夜總會門口,一提大江的名字,諮客很老到地說是張先生的朋友,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親熱地把手拉著我的袖子。短短的十幾米路,我把過去二十年的情節如粵語殘片過了一回。
包房的門開啟了,大江和小林都在,他仍然穿著西裝,領帶拉開一半,領口開著兩粒釦子。他正在唱歌,見到我並無太動聲色,一手持麥克風,另一手舉了一下杯,示意我坐下,繼續開唱。說實話,唱歌難聽的我不是沒見過,如此難聽的卻不多。看得出,他醉得不淺,而我還沒開始。旁邊小姐倒了一杯給我,灑家也徑自舉杯示意,一口乾掉。
到的時候是10點40分,回到酒店是凌晨六點。三男十女,小瓶啤酒七、八打。
大江堅持開車送我,我居然沒有拒絕,也許我們都醉後,生命也開始變輕。身上混雜著菸草、酒氣和高檔或廉價的香水。不再像在十五年前分別時的鬱悶,不再像六年前歡聚的喧譁,我半夢半醒中在車上喃喃地重複:“兄弟,你怎麼變成壞人了?”
“我怎麼是壞人,我本來就是這樣。咱是誰呀,一個好人。”丫居然學會了油嘴滑舌。
“大江,你他媽的怎麼變成一個壞人了?”灑家堅持。
“操,真想知道,下次告訴你吧,五月二號。”
五月二號, 北*學院100週年紀念。又可以看到大江,畢業十五年內第四次。
(2004年4月22日)
9、SLEEPNESS IN LOUSIVILLE
此刻,凌晨四點三十一分——寅時,我最喜愛的時分。
約30個鐘頭之前,從廣州搭乘最早一班直通車站到香港,中午,在香港登上美聯航的越洋飛機,向芝加哥航行,那一段飛了15小時零10分。
實在恐懼長時間的飛行,龜縮在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裡,忍受周邊的陌生人,距離太近時,基本無法對人產生好感。這次以為走運,旁邊是金髮碧眼的洋妞,但當看到她不停地吃喝,不僅一口氣幹掉全套恐怖的飛機餐,而且不停地站起來跨過我的大腿,開啟頭上的行李箱拿出不同的小食大嚼時,灑家已經開始失望。然後她不停地召喚空乘,“EXCUSE ME”地把可樂、乾薑水、咖啡和紅酒索要一遍。我真希望她能先去洗手間刷牙,至少也應該吞一片香口膠,結局當然是沒有這種可能。總算酒足飯飽,也許被零食刺痛了牙齒,她用手狂摳一氣嘴巴後,終於要睡覺了。她毫不猶豫地脫下鞋襪,感謝上帝,倒是沒有味道,可是那雙不太規則的腳帶著隔夜的蔻丹明晃晃地翹到前排的座位,我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點。
當然不包括不算輕微的鼾聲,身體交叉處的某些氣味和眼角分泌物,還有打哈欠時避不開的口氣。
其實,是我太苛刻了,這一切,換一個環境和時刻,也許都很可愛。
最大的恐懼是,無法沉沉入睡,在夢中總是想著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見到已經淡忘的舊人,回到早已遠離的地方。而沉悶的馬達聲,讓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寸、每一厘時空的消逝。
再過十小時,再過九小時,再過八小時,再過七小時,再過六小時,再過五小時,再過四小時,再過三小時,再過兩小時,再過一小時。
籍時間的流逝到達目的,何等悲哀,如不變的人生。
中國時間凌晨二點,到達芝加哥。忙著透過移民局,過海關。瞭解我工作的內容後,移民官員變得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