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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腳程快些,兩三刻鐘也能過去。”
“兩三刻鐘也太久了。”劉義真聞言皺眉。
若是尋常時常,兩三刻鐘倒是不慢,可文興縣正鬧鬼禍,趙福生又放出了一個馬面陰差——雖說她提及鬼差只會履行法則而不是隨機殺人,可那畢竟是鬼,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樣的關鍵時期,不能將時間浪費在趕路上。
“要有馬車,興許快些。”丁大同道。
張傳世心中一動:
“大人有鬼車——”
“不行。”趙福生搖頭:
“鬼車需要登記名冊。”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她倒不是不願意召喚鬼車。
鬼車雖說被她封神馭使,但鬼畢竟是鬼,縱使封神,也不是她的傀儡,鬼物本身仍只會遵循自身法則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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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啟用鬼車趕路,需要利用鬼冊記名定位,才可以利用鬼車法則趕至。
“文興縣如今不一定有活人,鎮魔司內更是如此。”
一整個縣失控成這樣,十有八九縣裡鎮魔司已經出事——搞不好文興縣也與當初的萬安縣一樣,鬼禍的源頭就正好在鎮魔司內。
張傳世聽她這樣一說,頓時揣著手不出聲。
就在這時,趙福生眼珠一轉,目光落到了張傳世的身上:
“坐不了車,坐船也行。”
“坐船?”
張傳世被她說得一愣,隨即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此地四下無人,要找馬不容易、找車也不易,但屋子、房門卻不少,可以拆了當一個簡單的船。”
趙福生看向地面。
文興縣的鬼與‘水’有關,街道四處形成一種半乾的沼澤。
“滿周可以借黃泉開道,老張划船。”趙福生提議。
她一說完,蒯滿周點了點頭。
眾人隨即拆解四周舊屋門板鋪在地上,頃刻間倒將城門前鋪滿。
張傳世嘆了一聲:
“這玩意兒晦氣,我是不想跟這些東西沾邊兒的,卻三番兩次總要搖槳。”
範無救說道:
“老張,你以前賣棺材的,也吉利不到哪兒去。”
張傳世不以為然:
“你懂什麼?以前賣棺材,那是賺錢的買賣。更何況見棺發財、見棺發財,你懂不懂?”
“不懂!”範無救搖頭:
“你要覺得不吉利,回頭大家坐了你的船,給你錢就是。”
說完又道:
“多少錢一人,你說就是。”
“你——”張傳世還想回嘴,趙福生見蒯滿周已經召喚出黃泉,不由出聲:
“好了,別貧嘴了,快些出發。”
“是。”張傳世應了一聲,接著衝範無救道:
“我看大人面子,不然今天不帶你小子。”
說話時,他雙手一握,擺出搖槳姿勢。
只見一對冒著煞氣的槳緩緩顯形,被他握在掌中,他輕輕一推,那本來由一扇扇木門組成的零散‘船體’在他力量下竟凝為一塊,順著他槳的力量滑入了黃泉內。
這樣的情景對丁大同等人來說新奇又刺激。
他在‘船’未入水時,看那黃泉只覺得如同涓涓細流。但當張傳世搖‘船’入水後,卻眼前一晃,頓時覺得自己腳下騰空,眨眼功夫便似是出現在一條汪洋之上。
那黃泉波濤翻滾,濁氣升空。
泉水渾濁不堪,下方似是有無數細如髮絲的黑氣在水裡穿遊。
無數屍骨在水中沉載,耳畔好像還能聽到有人臨死前的痛苦呻_吟。
正當丁大同吃驚時,水中似是有一物輕悠悠的順著水波推送了過來。
那物件殷紅如血,在水浪中一閃一閃的,看得他有些好奇。
到近船前時,丁大同彎腰伸手想探進水中去摸,手指還沒有碰到手,頸子卻一下被某物勒緊。
“完了!”
丁大同的腦海裡瞬間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他馭使的厲鬼是上吊而死,死後也以同樣的方法殺人、制鬼。
丁大同一生最大的恐懼就是厲鬼復甦,所以他脖頸一被制住,厲鬼復甦的恐懼湧上心頭,他幾乎瞬間就失去了力氣。
但預想中的殺機並沒有到來,劉義真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這水不要碰。”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