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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那天原本是想要去告知紙人張這個事,但不是恰好路上遇到您了嗎?事後我倆同行,還沒機會與他搭上話呢,大人別惱,這個訊息還沒有曝露。”
張傳世見她沒有出聲喝斥,頓時便猜到她並沒有生氣,不由又露出嬉皮笑臉之色:
“現在我對您忠心耿耿,您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這種鎮魔司的秘密,自然不會告訴他了。”
“是嗎?”趙福生含笑反問了一聲。
“是是是。”張傳世拼命點頭。
“那下回再有鬼案,你仍跟我一起出行。”趙福生這話一說出口,張傳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大人饒命——”
他這一回鬼案前因後果還沒有搞清楚,稀裡糊塗被鬼標記,如何逃出生天保住性命的半點兒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趙福生本事大,封印了厲鬼,恐怕他到死都沒醒悟過神來。
與鬼打交道這樣的恐怖差事可不是他這種年紀的老頭兒該碰的,他正想求饒,卻突然想起當日鎮魔司內,趙福生決定讓他出行後說一不二的態度。
張傳世與她相識的時間還不長,但對她的性格多少也有些瞭解的,當即意識到自己只是嘴上求饒沒有用。
他心念一轉,急忙道:
“大人留著我的命有用。”
“什麼用?”趙福生知道自己的威懾起了作用。
“紙人張的鬼燈能使人避開厲鬼的感知,大人是知道的吧?”張傳世神色變幻,終於下定了決心。
“是。”趙福生點了點頭。
張傳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大人知道他的鬼燈是怎麼製作的嗎?”
趙福生雖然猜到他可能會說出一個重要的秘密來保命,但沒料到他竟然會丟擲這樣一個話題。
鬼燈的重要性確實非同尋常,她果然來了興趣。
但趙福生並沒有如張傳世所料一般開口反問,她想了想:“你先說大凶之物,後又提起鬼燈——”
“大凶之物與鬼相關,鬼燈的作用是避開厲鬼‘視線’,使人處於安全狀態中。”
她猜測應該是鬼燈燃燒後,釋放出一種與鬼域相似的‘領域’,燈光照耀的範圍將人籠罩在內,使鬼感知不到活人的存在,因此站在燈光內的人才可以避開厲鬼殺戮。
“能達到這種效果,莫非鬼燈是以大凶之物製造的?”趙福生問道。
“……”
張傳世的臉上頓時露出苦色。
他原本想要拿捏一下姿態,哪知趙福生一下就猜到了。
不過這件事情,在萬安縣鎮魔司的馭鬼者眼中也不算什麼秘密——當初紙人張與鎮魔司內的人做過交易,早有猜測他鬼燈的原料就是大凶之物,但關鍵在於如何將大凶之物轉化為可用來保命的鬼燈了。
“是。”
想通這一點後,張傳世也不糾結了,他抹了把臉,應道:
“紙人張不止是以大凶之物製作燈油,其實厲鬼復甦的屍體制油是最佳的,只是‘鬼’可不好捕捉,才退而求其次罷了。”
他說完,又道:
“我那叔——侄以人皮為燈籠,以大凶之物熬製燈油,雖說他行事隱秘,但也不能完全避開我,這些年來,我也無意中窺探到幾次他熬油後收拾善後的情景。”
“都是姓張的,沒道理他能熬油,我就不能製作鬼燈了。大不了往後棺材鋪子不開了——”他正要許下豪言壯語,隨即又想到棺材鋪才是自己根本,連忙又補充:
“鋪子還是要開的,將來請人打理,我就專心為大人研製鬼燈,大人您說呢?”
“往後再說吧。”
趙福生從張傳世口中得到了鬼燈的‘秘密’,便如得了個雞肋。
昨日狗頭村中,武九爹提到當年見過張雄五一面,說起張雄五時,他是這樣形容的:頭髮花白的老頭兒,穿了一件黑袍,袍子袖口很大,雙手交併放在胸口,那黑袍袖子一併,像是一口棺材蓋橫梗在胸口。
當時這話就給趙福生啟發,懷疑紙人張的那身黑袍可能是棺材蓋所煉化。
他是怎麼改變了棺材蓋的形態她不清楚,但如果張氏的人能做到煉化兇物,自然也能將兇物、厲鬼煉化成‘鬼燈’的燈油。
張傳世如果只說這些可不行。
她想了想,再問:
“紙人張讓你盯著鎮魔司,想要從這裡得到什麼?”
鬼燈的秘密都被說出來了,張傳世破罐子破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