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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體。
而此時,看到這一幕的無數煉氣士,或多或少都有點驚訝。
他們自始至終沒發現,神獸白澤背上的老道,竟只李長壽名聲在外的紙道人。
以假亂真,真假難辨。
且說李長壽現出本體,徑直對三友小院方向跪下,一言不發磕頭三輪,在雲端俯身。
這一幕,被他身周飄著的銅鏡,傳去了天庭、中神洲各處。
不只是守在大大小小銅鏡前的天兵天將煉氣士,便是在場闡截二教的門人弟子,一個個也是有點懵。
與李長壽有些交情的雲中子問道:“長庚師弟這是何意?”
李長壽起身對雲中子歉然一笑,並未回答什麼,又迅速收斂笑意,再次跪伏了下去,對三清小院所在方位朗聲呼喊:
“弟子李長庚,啟稟二師叔!
長庚,奉老師之命入天庭輔佐玉帝至今,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數百年不敢有絲毫懈怠,扶天庭於微末,立天威於三界。
如今長庚即將功成身退,只待最後殺劫落、諸神歸,就可退居幕後,侍奉老師身側,聆聽老師教導,以全弟子被老師收入門下後,未有幾年能於老師膝前行孝之憾。
但近日!
闡教有門人弟子,為一己之私,欲陷三教於不義,欲行離間之計,提前引動大劫!
弟子自太清觀回返天庭住所後,為此深感不安,思前想後、疑慮慎重,不知他們為何這般行事。
如今天庭各處群情激奮,此事已非弟子一言兩語可化解,今日特與二師叔稟告此事。
稍後,弟子會在玉虛宮出手,會在玉虛宮前血濺三尺,只為維護天威,若做出有損闡教聲威、有損二師叔麵皮之事,弟子事後甘願領罰。
但今日,弟子必須給天庭仙神一個交代!
弟子必須證明給他們看,玉帝陛下給的許諾並非空話,弟子畫下的藍圖並非畫餅。
弟子絕無半分對二師叔不敬之心!
自弟子心中,兩位師叔同等敬重!”
言罷,李長壽跪伏在那一動不動,整個天地間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闡教眾仙,此刻表情無比複雜,齊齊看著李長壽的身影。
原本已下定決心死扛到底的懼留孫,此刻有些錯愕、有些不解。
他本是要以【闡教之威】、以【聖人面皮不可輕辱】這般理由,換自己今日平安無事。
可此刻,李長壽直接對他們闡教的聖人稟告此事,擺明了說今日要直接動手,甚至不惜血濺三尺……
懼留孫心底瞬間沒了底氣。
而玉虛宮後山的寧靜,可看做是聖人的沉默。
對於聖人弟子而言,聖人沒有阻止,就是默許!
“懼留孫,師兄。”
一聲呼喊自前方傳來。
站在仙人堆中的懼留孫恍然覺得,周遭人影都消散了一般,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懼留孫,與正從跪坐姿勢緩緩起身的李長壽兩道身影。
李長壽此時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怒火。
今日之事,與【穩】或者【飄】無關。
穩只是他行事的方式,九成八是矢志不移的追求,與性格有關,但與自己的態度、立場無關。
未成仙的穩,是於小瓊峰上歸於普通的苟;
成仙后的穩,是於海神廟中奔波操勞的算;
後來啊,位置越來越高,明白了自己的路,穩已經刻在了骨子裡,成了那份人人傳頌的周全。
到了今日,李長壽突然發現,自己行事的穩妥、周全、面面俱到,反倒是成了旁人算計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弱點。
他做事周全,對道門很有歸屬感,費盡心思定下不戰之約,不願看道門打起來……
可笑。
如今最穩的選擇,就是借題發揮,把自己部分實力展露出來,把自己的背景,自己已經聚起來的勢,自己能影響、能借用的實力,拿出來曬一曬、晾一晾。
讓他們掂量清楚,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洪荒無比兇險,是源於它的規則——拳頭大為尊。
遠古時的最大贏家道祖,上古時最大贏家六聖,哪個不是靠拳頭打出來?
李長壽一直處於聖人蔭庇之中。
可當自己背後的聖人背景,被敵手的聖人背景抵消掉,一切還是要靠自己的本領說話。
當然,全露是不可能全露的,還是要藏一些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