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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心頭暗驚,眉頭蹙起看著趙哲。
趙哲卻又繼續說道:“至於純明,她的出身原本是好的,可惜被帶累,做了妾室,也非她所願,幸喜如今她已經非是那個身份了,朕也赦了她官奴身份,如今她便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又有何不堪的?如果朕的奶母能因朕而得榮耀,那伺候朕的恭使女官,難道就不能因朕而得榮耀嗎?”
知聆在旁一直安靜,聽了趙哲說到此處,忍不住便看向他,望著那人唇邊薄薄一絲略熟悉的笑影,心中感概萬千。
太后語塞:“皇上……”
趙哲衝太后微笑著一點頭,卻又看瑾妃,溫聲說道:“瑾妃你方才還沒有說完,你說朕留下純明,會有些閒言閒語,究竟是哪些?”
瑾妃心頭怦怦亂跳,她到底也伺候過趙哲不少日子,對他的性情略有幾分熟悉,此刻似乎預感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便生生嚥了口唾沫:“皇上,臣妾……臣妾一時說錯了話……”
趙哲問道:“你說錯了什麼?朕怎麼都不明白?”
這一會兒,滿殿的妃嬪們也都嗅出了瑾妃彷彿撞在槍口上了,不由地都用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向瑾妃。
瑾妃被趙哲逼問,又怕又後悔,紅了臉,眼中也見了淚,也來不及發嗔了,便掏帕子擦淚,做委屈求饒狀,道:“皇上……請饒恕臣妾失言,臣妾再也不敢了……”
趙哲道:“奇了,朕好端端問你,你一味地不說,反而自認錯了,朕也不知道你究竟哪裡錯了……是了,你先頭說純明不清白,難道癥結是在這上頭?朕要用人,自然是看到她有可用之處,怎麼還得讓別人將她從頭到腳審閱一遍不成?你說她不清白,朕就得聽你的不用了不成?或者……你所說的閒言閒語,恐怕並非是別人的閒言閒語,反倒是你自己想著,若是不如你的意,你就先散佈了那些閒言閒語出去了,是不是!”
瑾妃原本以為求個繞,皇帝呵斥幾句便就能將此事揭過去,沒想到趙哲竟越說越厲害,說到最後的時候,瑾妃膽戰心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臣妾沒有這個意思,皇上……”
趙哲面上仍帶著一抹笑,但那麼笑卻已經是刀鋒的顏色了,他看瑾妃一眼,慢慢道:“朕先前恩寵你,你竟仗著朕的寵愛,不知天高地厚,竟還當著太后的面要挾起朕來了。”
瑾妃眼前發黑,只覺得天旋地轉,而周圍的妃嬪們也沒想到情形居然急轉而下,所有人用震驚或憐憫的眼神看向瑾妃,瑾妃顫抖著爬前幾步:“皇上,臣妾絕不是那個意思……”
趙哲道:“那你就是說朕錯怪你了?”冷哼一聲,抬眸緩慢道:“從今往後,瑾妃降為貴人,遷去洛桐殿。”
瑾妃一聽,呆若木雞,喉頭像是噎住了,空自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滿殿的妃嬪們鴉雀無聲,個個屏住呼吸,生怕喘氣兒聲大了些,也跟著倒黴,尤其是方才附和瑾妃跟宜妃的幾個,恨不得把身子躲進地縫裡頭,別讓皇帝看到才好。
宜妃臉色灰敗,心頭亂跳:誰不知道,洛桐殿乃是冷宮,裡頭只有一個先皇時候打入進去的宮人,因本朝皇帝性情和順,從來不曾有貶廢之事,如今這個例子倒給瑾妃給破了。
宜妃坐在椅子上,卻戰戰兢兢地坐不住:若她不是有太后撐腰,今兒是不是也就跟瑾妃一個下場了?宜妃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幸好給旁邊的宮女扶住。
這一刻,連太后也忍不住道:“皇上……這是不是也太……”先前趙哲訓斥瑾妃的時候,太后雖然覺得皇帝似乎話中有話,暗中帶刺,然而瑾妃比宜妃得寵,她也是不喜的,於是心安理得讓皇帝斥責她去也就罷了,誰知道皇帝居然不依不饒,最後竟鬧得如此厲害。
趙哲轉頭看向太后,卻微笑道:“當初太后曾勸過朕,說朕不該格外寵她,朕只不聽,如今才反省,太后的話朕還是要遵從的……”
太后一聽,差點兒噎死過去:分明是他要擺佈人,反而拿自己當了由頭,分明是他在堵她的嘴打了她的老臉,最後卻偏又說是給了她面子。
說話間,承鶴手下兩個小太監進來,把瑾妃拉了出去,前一刻還花枝招展趾高氣揚的瑾妃,木木呆呆被拉到殿門口才反應過來,高呼一聲“皇上”,還要尖叫,就被小太監捂住嘴拖走了。
滿座妃嬪看著,大部分人因為嫉妒瑾妃,一早就想看她落敗之態,卻沒想到竟能頃刻之間一落千丈,因此這些人震驚之下,竟沒有了“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心理,反而個個悚然,人人警醒,不約而同地都想到了一句話:皇帝這是殺雞給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