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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抽泣的黃翎羽,程平陡然升起了無力感。果然是,再堅強的意志,也熬不過不知道盡頭的苦刑嗎?
這段時間,程平對他施與的不單是肉體上的刑罰,也包括精神上的煎熬。當他受刑的時間長了,或是痛得狠了,根本無法控制身體反應,大小排洩盡皆失禁。他滿面羞恥和痛苦地排洩出穢物的那一刻,總是遭到刑室守衛們的高聲嘲笑。面對最極端的困境,連做人的尊嚴都不再保有,這個在東平城還能吃好睡香的人,終於也低頭求饒了。
程平原以為,在他生命中的第二十八年,在他將自己的師父親手凌虐致死的第十年上,終於出現一個人,會用諧謔一般的反應,將他在這世上的生存手段嘲諷得體無完膚。
他甚至為這一刻的到來而緊張不已,又興奮不已,彷彿等待著最終一戰的死士,明知道破滅就在眼前,仍然緊繃了全身的肌肉,摩拳擦掌地迎接。他甚至感受到了,當年師父被他下手動刑時,也許懷抱的就是這樣的感覺--為自己被摧毀而興奮,為自己的破滅而期待。
然而他想錯了,這個人硬撐了一段時間,終於露出疲軟之態。雖然在這一場較勁中他獲得了勝利,但是卻高興不起來。應付了事地訊問幾下就丟下烙鐵,還將他掛在牆上,自己出去了。
黃翎羽的示弱根本不需要偽裝,他也是人,也會怕痛。不一樣的是,他會哭會喊,會求饒會暈迷,心裡卻始終是清醒的。
他的謊言並非沒有道理,反而可以重重印證證明這些謊言的真實性。這麼一來,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絕非黃翎羽,久而久之,就不會再有什麼人去追查上古遺書的譯文。而他或許還能覷機逃出。
這絕對是一場超過敵人想像的持久戰,只看誰最先喪失警覺性。
只是手臂身子都還被固定在牆上,地底雖然無風,嚴冬的寒冷仍然是一點一點侵入肌骨。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已經盡力求生了,他也已經盡力不去想過去的事了,可為什麼在他虛弱的時候,仍然會記起那個人的一言一行?記得他的體溫和味道?比起肉體上的負擔,這或許才是最深重的精神拷問。
附近左右排開的訊室裡斷續傳來囚犯的呻吟慘叫,他努力擺脫著舊事的困擾。但或許是因為過去幾年都沒有真正睜開眼生活過,記起來的事情大都是冰冰冷冷,不帶有任何他的感情。
如果這時有一壺酒,或許就不會覺得這麼冷了。這麼一想,腦海裡不經意地晃入一個人影,
慕容泊涯,真是出乎意料有精神的一個臭小子。那個人倒是和他喝過幾回,也打過幾回。初看是挺討厭的,但是不知不覺不知道怎麼就混在了一起。說到底,兩人之間初識那陣的“男人領地保衛戰”,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吧?
慕容泊涯啊,等出去後一定要找他喝個痛快。要當面奚落他家兄弟竟出變態,要狠狠地在他身上討回公道來。
苦中作樂地想著想著,黃翎羽慢慢地露出了笑,他小心地垂著頭不讓旁人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多絕望。
人雖然會絕望,但也會自我癒合,因為,人就是這麼一種動物。
第六十九章 變天之兆
慕容銳鉞最近很不順心,朝中反對他派系的勢力漸漸露了頭。
在他得到黃翎羽那段時間開始,朝廷中原本持中立觀望態度的大臣忽然態度強硬起來,雖然沒有一味倒向二殿下,但幾乎慕容銳鉞派系提出的提案,都會遭到大臣的反對。
剛開始慕容銳鉞還能將這些臣子尋個由頭,私下慫恿父皇讓他們“告老還鄉”,或是讓慕容熾焰去處理掉實在不聽話的人。然而最近半個月多,不單隻中立派大臣,連原本依附在他和老四羽翼下的奴才,都漸漸有了反意。
朝堂上也在變化,大臣們對慕容銳鉞已經不再是明刀明槍的對抗,而是採取了極為不合作的態度。每當慕容銳鉞派系中的心腹大臣提出某個方案,譬如要讓誰誰誰負責興修水渠,讓誰誰誰帶兵至邊關駐防,或是要剷除哪個政敵,要加徵哪裡的貢賦,朝堂之上往往落針可聞,人人神情隱諱,無人出列贊成,也無人出列反對。
而當慕容銳鉞在下朝後找到一些關係和他比較密切的人,旁敲側擊地詢問他們為何改變態度,皆是支支吾吾,言不由衷。
他將自己班底也派出徹查此事,也往往無功而返。以前都是靠慕容泊涯手下的鯤組負責刺探訊息機密,今年屏除鯤組之後,替代勢力還沒有全面完善。正當此際,皇室就如盲了一隻眼睛,看什麼都懵懵懂懂。
冬天正在過去,而針對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