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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斑駁的艦身上炮彈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下面,水兵們三三兩兩的坐在甲板上,目光都有些凝滯。
更遠處,靖遠號更是步履蹣跚,水線早已看不到蹤跡,若不是旁邊那兩艘救援船和拖船的幫助,怕是早就要宣佈棄艦了。
這就是剩下的北洋
一支已經從內到外,全都被打殘了的北洋
看著那些面色呆若的水兵,看著殘破的艦體,林泰曾眼角微微溼潤。
見到好友久久不動,劉步蟾唏噓一聲,緩緩走到了身邊,從兜裡掏出了一包捲菸:“來一根。”
“這是?”林泰曾吸了吸鼻子,看著劉步蟾掏出的捲菸,微微發愣。“呵呵,對面那位寧艦長給的,跟咱們在英國吸的雪茄和旱菸差不多。”
林泰曾點點頭,接過捲菸點上火後狠狠地吸了一口,頓時辛辣的煙味嗆得他連連咳嗽,連眼角的淚水都滴了下來。
劉步蟾微微一笑,扭頭看著遠處護航的飛魚號,緩緩說道:“凱仕,你還記得我們去英國學操艦時事情嗎?”不等林泰曾回答,望著深邃的大海,他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在去英國的船上,我們倆也這麼站著,旁邊是一艘英國的兵艦,那時你說,你以後要操著更大的兵艦,遨遊大洋。”
林泰曾不知道為何劉步蟾會說這些,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
“留學歸來,北洋初建,我等是何其高興。後又遠赴德國接手定鎮兩艦,更是傲視四鄰。”劉步蟾說著話,眼神愈加凝重:“可說實話,我們北洋除了去過兩次日本外,還到過那裡?”
這個問題,讓林泰曾頓時忘記了繼續和捲菸較勁,愣愣地看著劉步蟾,忽然發現這位一起留洋,併成為定遠號管帶的好朋友似乎陌生了很多。
劉步蟾說著,忽然伸出手,指著護航的飛魚號嘆道:“之前,我問過那位寧艦長他帶艦去過那裡,你知道他怎麼說的?”
林泰曾木訥的搖頭中,劉步蟾的聲音已經傳來:“他告訴我,他到過智利,墨西哥,琉球,澳大利亞,南洋,諾魯,還去過一次阿根廷。他還說,只要是有自家貨船的地方,他都要去保護他們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帶領著戰列艦,踏遍每個大海,和每一個海軍強國打一仗”
“不論勝敗。”
劉步蟾緩緩地轉過身,看著臉色略帶頹廢的林泰曾,眼神清澈:“他還告訴我,他是海軍從登上軍艦的那刻起,那位李少爺就要求他們記住一句話,艦到之處,便是需要守護的海疆”
“艦到之處,便是需要守護的海疆”
喃喃著這句話,望著還不到鎮遠號十分之一的飛魚號,林泰曾陡然覺得它似乎變大了很多很多,甚至比腳下的鎮遠還要強大。
夏威夷海軍,太平洋艦隊
忽然間,林泰曾有了種想立刻深入到這支部隊,詳細瞭解它的衝動,但訊號兵的話很快打斷了他的思緒。“兩位大人,我們到琉球了。”
林泰曾和劉步蟾互望一眼,飛快的走上了艦橋,遠遠望去,夜幕中的琉球港彷彿睡著了一般,只有幾點豆大的星火還在閃爍。
隨著三艦緩緩地透過水道,藉著星輝他猛然發現,碼頭上似乎沒有一艘軍艦,只有人影艨艟,但由於距離遙遠,也看的不是很清晰,才回頭指揮起了靠港。
就在這時,整個碼頭在眼前陡然亮了起來,就彷彿處於寒窯中幾年未見過太陽的人那樣,眼睛猛地一黑,然後又猛地大放光明
燈光,到處是雪亮的燈光
除了密密麻麻的燈火外,數十盞從他們未見過的大型探照燈也紛紛發出一道雪亮的光柱,光柱在夜空中糾纏著,淹沒了頭頂皎潔的月色。
除了燈光外,更讓兩人驚訝的是,無論他們向哪個方向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穿著潔白的海軍服,筆挺的褲子,鞋子擦得蹭亮。
他們昂著頭,腳下微微錯開,雙手背在身後,看著靠港的三艦目不轉睛。
他們挺直身軀,他們年輕的臉龐上洋溢著自信和從容
沒有鼓樂,沒有呼喊,甚至沒有聲音
他們就是太平洋艦隊的水兵
猛然間,林泰曾和劉步蟾彷彿覺得一種什麼東西被強塞進了心田,讓他們的心臟猛地收縮一下,隨著鎮遠號第一個靠上了碼頭,他們見到了那位和這些士兵同樣裝扮,見到了那位在北洋中鬱鬱寡歡,卻在遠走他鄉後已經成為了這支軍隊最高指揮官的陳平。
兩人飛快的走下舷梯,向著陳平走去,但就在即將靠近的時候,一個嘹亮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