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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時,不知王上屬意於何人?”
羅徹敏數日來正是為此事沉呤,其實他想得是唐瑁,然而唐瑁的資歷還淺,驟然撥到這麼高,就顯得他重私誼勝於公心。他隨口道:“那四叔的意思……”
“徹敬在秋州的職位己經卸了,他眼下閒著……?”
羅昭威這一提出,倒叫羅徹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其實這提議倒也不錯,可以將羅徹敬放在眼皮底下,正好就近監視。令尹手上有少許戍防隊伍,然而有伏虎踏日和神刀三支勁旅在瀧丘,便幾乎可以乎略不計。然而,神秀關戰事正緊,羅徹敏不得不考慮到自己若率牙軍出戰,王府的安危,可就得由令尹負責了。
只是羅昭威親身冒險去白衣別失處,臨行前提出這意見,羅徹敏卻難以拒絕。他腦子急急轉著,突然冒出個點子來,道:“其實,孫惠又沒出什麼大錯,不過是治家不謹罷了,這幾日我其實在後悔,不如就讓他復職罷!”
他說完這話,暗自“咳”了一聲,板著臉道:“先王逝去未久,我雖不孝,亦不忍遽動先王選定的部屬。”
這理由連他自己也覺得太荒唐了些,但好歹總是個理由。眾人雖個個瞠目,卻也一時反駁不得。於是孫惠再度莫名其妙地官復原職,他這福官的名頭,不由得更盛了幾分。
議事畢,羅昭威至薛妃處辭行。薛妃席間頗為沉默了,這飯吃得就人人心上不安。侍立一側的杜雪熾連連向瓏華使眼色,瓏華會意,說笑道:“四叔十五年後回草原,定然能見到許多舊日朋友吧?”
“是呀!”羅昭威頗有感慨,道:“當年逃過去時,也才十七八歲,近來偶爾也聽到一些往日朋友的訊息,可這一去卻是敵友相辨,只怕也難談什麼親誼了。”
“唉,那時侯苦是苦,可人心捱得多近喲!”薛妃終於被挑起了些興致,悠然道:“我懷宇兒時,想吃一口梨,你冒險跑到衝州給我弄來,又跑了三日三夜拿回來給我。我讓你吃一枚,你死活不肯!”
羅昭威連連擺手道:“些些小事,虧嫂子一直記得!我自幼沒了親爹孃,多少年來,關照我的,可就是大哥大嫂了!”
“那次,你偷跑出去,黃嘉代你管著牧群,不留神走失了一隻羊,他一夜跑了十幾裡幫你追回來……”薛妃的回憶似乎是一條平平順順的河流,不知不覺就轉出了另一處風景。“結果路上遇到狼群,他身上被咬出幾十道口子,卻依然護著那隻羊。幸好老王爺和阿斡羅的阿爹遇上,才救了他。”
羅昭威舉起的筷箸懸在半空,好一會方才慢慢地落了下來,在碗邊上清脆地磕響。
“你回來的路上,聽說他被狼咬了,奔回帳篷中,看到他身上傷成那樣,又昏迷不醒,以為他死了,結果抱著他大哭一場,撥出刀要給他償命,是麼?”
“太妃,可記得……真明白。”羅昭威的神態,茫然中帶著幾份遲疑,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是否曾有過那樣的事。
“你和敦子,那次之後,再打仗就總是一起。你說你得把這條命還給他。後來你是還了,但很快又欠上了。你們還了多少次,又欠了多少次,卻是數也數不清了。人家就稱你們作雙騎飛天兒。這綽號卻也有些年頭沒聽人提過了……”薛妃面上帶著淡淡地微笑,似有隔著陳年曆紙的陽光落在她的笑容上。
“嫂子!”羅昭威短促地喝了一聲,彷彿剛剛跑了很遠很遠地路一樣,竟有些微的喘息。
“可一轉眼我們都老了,你大哥去了,我們也不知還能活幾天。”薛妃眼角微微地開始溼潤起來。
“我……我……”羅昭威結結巴巴,彷彿胸口被堵死了,面孔潮紅起來。
“方才我讓人去叫敦子了!”薛妃緩緩起身,推開杜雪熾的攙扶,向羅昭威走來,道:“這時,也該來了……”
她話聲未落,簾子一開,將令人肌膚生痛的夜風和夜色放了進來。黃嘉步伐匆匆,神色頗有些迷惑。他的目光與羅昭威霍然相遇,猛地後退去半步。
他往後微微昂起的面孔上,佈滿了一重加一重的陰影。兩人門外門內地站著,風從他們之間穿過,竟是越刮越急,吹得桌上湯湯水水一波接一波漾起。
朱夫人一聲輕咳提醒了羅徹敏,他趕緊道:“黃指揮進來,外面風大!”
黃嘉不知所措地向薛妃望去,薛妃招手道:“進來,敦子!”
聽到這樣一聲稱呼,黃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垂著頭走了進去。簾子在外面落下了,屋中風熄,火光在他和羅昭威的眼中亮了一亮。薛妃示意他坐,又讓杜雪熾給他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