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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宗客聽了,知道自己再沒有推託餘地,便道:“即然大人如此看得起草民,那草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小郎安全!”
“好!壯士助雄倫守衛鄉衢數年,義俠之名,誰人不知?今日一諾,我便放心了!此時情勢危急,我己讓人為你飼馬備足糧,壯士便請上路!”
“是!聽從大人安排!”馮宗客答道。
婢女們聽劉湛三言兩語便定下此事,無不花容失色,上前請他緩上一緩,道:“小郎獨自離家,總該準備些衣物吧?”
劉湛目不邪視地道:“毓王圖昃州之地有數年,這次我請歸於他,他高興還來不及,衣食小道,絕不會虧待知安的,除非將來有變……”他書畢,,鈴上昃州節度使的大印,有些怔怔地說:“若是那樣,你們又能準備什麼?”
劉湛將書信付與馮宗客,再從地上拾起奉聖劍,還給他道:“寶劍贈俠士,壯士此去艱危,正是用得上的時侯!”馮宗客收下書劍,不再多話,抱起知安便往廳外行去。走得數丈,卻又聽到劉湛叫道:“壯士請留步!”
馮宗客停下等侯,見劉湛一面解著便袍一面迎上來。他披袍在知安身上,緊緊掖進他的領口,五指在他面上又停頓片刻,終於眼眶微微紅了起來。“知安,阿爹征戰二十餘載,卻不能庇護我兒,反讓我兒為阿爹犯險,阿爹無能……”他的聲音哽咽起來,道:“我兒要奮發自強,不可似阿爹,懂嗎?”
言罷轉身,再無滯留,疾步向堂上奔去。
“阿爹!阿爹!”方才一直懵懂的知安終於意會到了什麼,“哇!”地哭出聲來。正這時,堂上又傳來一聲尖叫:“安兒!”
“阿孃!阿孃!”知安雙腳亂蹬在馮宗客的胸膛上,手越過他的肩頭竭力往後伸去。
馮宗客猶豫了一下還是頓足回望,只見堂前燈火之下,劉湛探臂攬住一名衣發零亂的婦人,將她推回堂中去。他的暴喝聲壓倒了婦人的呼叫:“誰讓你們告訴夫人的?”
馮宗客捂住知安的嘴,帶著他疾走。知安掙不動他,發狠起來,在他掌心結結實實地咬下一口。這時己有人牽了他的坐騎過來,雖然只是片刻竭息,這寶馬卻己從連日的奔波中恢復過來,蹶蹄昂首,邀乘甚急。馮宗客鬆開知安的嘴,他立即連踢連罵起來:“你放開我,你這賊強盜,你這壞蛋,我要我阿孃!”
“小郎君!”馮宗客把他放到鞍上,撫著他的臉蛋說:“過去三日內,我見到百多如你一般的孩兒失父喪母,垂死溝渠。聽我一言,你己是十分之幸運!”他的表情與聲音讓躁動的知安感受到了些什麼,終於抽泣著安靜下來,頰上水跡斑斑。馮宗客探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的淚珠,然後翻身上馬,“駕!”地斥喝一聲,隨著引路的紀綱出府,打馬西去。
出了昃州城南門,抬頭就可以見到的,是積翠峰秀削的山體。從煌煌燈火世界中出來,天宇頓時間為之一清。這夜無月,爍爍零星嵌在深黛色的峰頂,輝光披流,彷彿一盞微弱而不熄的燈,使得積翠峰很象是引導迷航的鐵塔。這山其實並不高峻,然而位置卻十分別致。西去,是西北走向的嶷輪山,樞河亙出其中;南行,則是西南走向的曹原嶺折向東來的一個小小支脈,這支脈上坐落著的神秀關,向來是由瀧河六州進入樞北的要道。古來由帝都萬朝城溯樞川北上或是西出瀧河河谷,都不免在此處駐馬,昃州城由此而生。為了在踏上茫不可知的前途時有所寄託,便有許多達官貴人樂於捐輸,使得這山上伽藍林立,精舍宏美。數朝數代的謫人使客,於此逆旅歇息時,想起前程艱辛,更不免留下些牢騷之辭、不遇之嘆。這些章句流傳後世,使得這小小峰丘化作文人心目中的遷離意象,自然就十分有名。
夜半鐘樂從峰頂飄入馮宗客耳中,不知是那一座寺中正在作法事,梵唱聲隱約可聞。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知安,孩子的眼皮一顫一顫,己是半睡。他扯了扯青袍,將孩子包得更緊些。這時鐘聲突然斷了,半山腰裡驟然間就紅了起來,火氣彷彿一團肜雲似地籠在那寺院上空,更有許多細小的人影在其中跑動。
“有人打劫寺觀?”馮宗客吃了一驚,雖然天下亂離數十載,然而崇佛向道的風氣極濃,一般百姓不說,就是軍隊,尋常也不會騷擾這種地方,大約只有……正在他這麼想時,就聽到呼喝叫罵的聲音,一支三四十人的散卒從山腰上舉著火把竄了出來。馮宗客掂量了一把,覺得自己對著幹上,就算不能盡殲,幹掉幾個脫身倒不成問題,便帶馬,閃到山腳一道懸巖下。
他輕拍馬背,寶馬乖巧地趴下去,正好藏在了巖下的茂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