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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東西其實並不複雜。”騰戈微微一笑,按在兇獸頸項上的手微微著力,控制住嚮往前撲的奇煌,“只需要你當上了族長之後,承認滕根乃白澤分支。”
雪白的頸毛忽是略抖,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感到害怕,因為比起一開始就露出鋒利牙齒的窮奇兇獸,曾經溫柔善良的人突然輕輕地露出足以致人於死的毒牙時,更令人自心底騰起足以令全身顫抖的駭意。
他要的,不是族人對他的原諒。
要自負神獸的白澤承認騰戈的存在,幾乎等於狠狠煽了全族人的臉面。
雲露不免猶豫了。
騰戈輕輕撫摸兇獸背上扎手的棘鬃,彷彿那是柔軟的絨毛般輕柔,不緊不慢地說道。
“或許你所說那刻骨銘心的愛,還不足以讓你犧牲白澤族矜貴的顏面。”
窮兇極惡 第十五章 兵家必爭兇險地
第十五章 古襄陽,兵家必爭兇險地
襄陽,興於春秋戰國,有“水陸之衝”之譽,北經新野可至京都洛陽,南過當陽、江陵可到漢壽,再往南可達交州,乃貫穿南北之要道,此地境光地勝,自古便是名士聚集之所。又因其南拊江漢,西屏川陝之優勢,向為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襄陽之外,硝煙已靜,戰勝一方的兵將正在清理戰場,這或許可以稱之為後續的屠殺。會願意留養沒有任何價值的俘虜,而士卒也願意將敵人首級割下邀功,刀槍毫不留情地屠戮倒在地上重傷呻吟的倖存者。
他們不會想知道被殺的人是誰人的父親,誰人的兒子,或是誰人的丈夫,他們只知道,一顆首級,可以得到一點銀錢的賞賜,再不濟,也能換頓果腹的糧食。
人命輕賤至此,已如芻狗。
也有士卒在緩慢地撿拾收集遁逃的敵兵留下的輜重、武器等物,然後運入城中。
遠遠來了一行人,騾馬拖著一輛白色的篷車,前面策騎者衣服光鮮,氣度不凡,不知是哪地計程車族子弟,身後隨行者眾,看上去就像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實在與仍舊瀰漫著死亡氣息的地方豪不相稱。
見車隊緩緩近了城門,在守城的兵卒阻攔下,領頭的一名男子策馬上前,問:“你們可是王睿王大人麾下?”
這領頭之人正是李逸軒。
他在那邊自報身份,其父乃南郡郡守,與王睿向來交好,故此守門的兵丁也不敢阻攔。只是他們都對走在車隊後面兩名古怪人物有些好奇。
一名身著青盔的青年走在車隊後面,以他一身淡然氣度絕不像是僕役之流,可偏偏未曾乘馬只是徒步。而他手裡牽著一根黃金鎖鏈,鎖鏈連線在他身後一個男人脖子上的黃金頸箍,看他一頭亂髮遮了面孔,但身形之魁壯猶如蠻族,估計是名軍奴。
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不是這名青年不騎馬,而是沒有馬匹敢馱他。
出發之前李逸軒曾為他親自挑選了一匹駿驥,然而還不用近身只是一個眼神,那馬頓時嚇得四蹄發軟渾身打擺,更別說其他馬匹奈之下,也只好委屈他們徒步而行。至於他身後的男人,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久經戰陣的戰馬也是輕則屁滾尿流,重則直接跪倒在地。
奇煌遠遠看著一地的屍體,儘管現在烈日當空,不見一絲鬼魅之影,但他完全可以預視到只要天一黑,或者再下一場綿綿細雨,這裡的天空就會被蠱鬼疫的黑影所籠罩。
“有完沒完啊……”
他嘀咕了一聲,目光隨即轉移到那些正在搬運輜重計程車卒的身上,儘管空氣中充滿了腥臭的氣息,但人肉的香氣仍然不斷地竄入兇獸的鼻孔,令他莫名地暴躁,異動令黃金的鎖鏈在交錯間發出金屬磨礪的聲響。
騰戈略略收緊勒手裡的鎖鏈,無須言語,足夠讓他明白若敢造次,斷幾根肋骨那還算是輕的。
經過城門的時候守門士卒對這個男人從蓬亂的頭髮間透出的眼神覺得有絲絲毛骨悚然,就像……一個十天沒吃飯餓極了的人看到了一盤熱呼呼的烤牛肉。
幸好他並不知道,在這個男人的眼裡,他就是一盤肉質豐滿、鮮香可口的生人肉。
刺史巡行郡縣,各有駐地,省察治狀,黜陟能否,斷治冤獄,更兼皇帝常下詔委派刺史率軍平亂,權力極大,上書奏陳不必經掾吏按驗,乃令郡守、縣令懼其勢,少不免巴結討好。
如今荊州刺史王睿,南郡李肅與之乃屬世交,此番李逸軒得李肅許可隨雲露一同前往襄陽,倒並非全為雲露而來,而是前來求援搬兵,希望能夠得到王睿的支援,裡應外合打退蠻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