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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庭的臉龐在背光裡半明半寐,比平日更多幾分蒼白,蒼白中,還帶著一絲病態的紅暈。
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但是,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時,聲音還是極力放得很輕柔,讓自己聽上去若無其事。
慕寒神色複雜。
她還沒見過許總這麼跟人說過話呢,還是一個女孩子,心裡,不由對那個神秘的女孩有了點好奇。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才能征服這種看上去冷酷絕厲的男人?
結束通話電話後,許柏庭眼裡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有些沉默地望著外面的夜景出神。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透過玻璃,似乎也能感覺到那種細密浸透到空氣裡的寒意。
慕寒望著他孤拔清絕的背影,有那麼一刻,感覺這個人是說不出的孤獨。
一個外表不管是微笑還是冷酷,內心始終封閉的人。
可是這樣一個人,其實也是有極力想要守護的人的。
她敲門進去:“許總,您的飯。”
他回過神來,緩聲道:“擱桌上吧。”
慕寒應聲,放下飯後,躑躅了會兒,看著他。
注意到她的注視,許柏庭蹙了蹙眉:“還有事嗎?”
慕寒:“……已經很晚了,您還病著,公司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能處理,您還是回家休息吧……”
許柏庭沒有理會她,重新在椅子裡坐下,支著額頭,疲憊地擰了擰眉心。
慕寒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視線觸及他冷漠平靜的表情,又不敢開口了,躬身走了出去。
沉默了會兒,許柏庭開啟了飯盒。
很簡單的家常菜。
這是他吩咐的,他不挑食,工作的時候,更不喜歡在多餘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只是,當番茄雞蛋送入嘴裡的時候,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味道。
他想起一個月前,容嘉第一次炒這道菜,炒糊了,懊惱地扯下圍裙,一把扔到地上:“什麼破鍋子,稍微熱一下就糊了,還怎麼做菜?”
他那時想,怎麼有人這麼任性,自己炒不好菜,還要怪到無辜的鍋子上。
這幾萬塊一套的鍋子,給她用還屈才了呢。她倒好,還嫌棄。
他彎腰把圍裙撿起來,語重心長地告訴她:“你放那麼少的油,能不糊嗎?”
她瞪他一眼,嘴硬地不肯承認,有點生氣的樣子。他本來想教育她兩句,但是,目光一觸及她氣呼呼鼓起來的小臉,心就軟了。
後來,接過她手裡的鍋鏟說:“還是我來吧。”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悄悄翻開了她的微信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剛剛發的:
【容嘉】:啊啊啊,好久沒跟朋友一起出來玩了,老鐵們,嗨啊![配圖]
照片裡,她跟一幫人勾肩搭背,面前的桌上堆了好幾瓶香檳。
這幫人都衣著不俗,長得也不差,應該是她那個圈子裡的。
看著看看,他沉默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這些人裡,他只認識她左邊那個短髮高挑的女孩。
但是,也僅僅只是知道她叫周琦,跟她在一個工作室幹活而已。
而且,因為侯明朝那件事,關係還不怎麼樣。後來在麵包店偶遇,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的朋友打交道,只是一貫冷漠以對。
在她質問他的時候,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他反唇相譏,把彼此的關係弄得更加糟糕。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沉默。
“你是容嘉的丈夫,但是容嘉的朋友呢,你認識幾個?或者,你從來都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你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去認識她的朋友。所以,但凡你們有點事情,也沒一個人幫你說話。許柏庭,你做人真是失敗。”
——這是那天,她跟他說的。
仔細一想,她說的也沒錯。
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人打交道,以往和人結識、交流,大多是為了工作,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大家目的明確,他自然遊刃有餘。
但是,當目的成為了“交朋友”這種地方時,他就有些無所適從了。
歸根究底,是無法開啟心扉,沒有目的、放下警惕地跟人交往。
許柏庭不混圈子,哪怕是沈蔚那幾個人,平日也是鮮少才聚一次。
而且,都是他們找他。
對於別人的圈子,他從來沒有想要去融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