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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聯邦法院,第五巡迴法院以及美國最高法院——所以成功的機率是極低的,特別是在眼下這種階段所作的申訴。可以供薩姆加以利用並且還多少有些說服力的爭點早在幾年前就給華萊士·泰納和迦納·古德曼用得光光的,目前可供亞當用來上訴的只是一點殘渣剩屑而已。
第五巡迴法院的書記官很懷疑法院是否還會不厭其煩地召開另一次口頭辯論會,特別是在看到薩姆幾乎每天都要提出新的申訴情況下,三人法官小組恐怕只會看看答辯狀。如果法官想要聽取亞當的意見,最多隻會採取開電話會議的方式。
理查德·奧蘭德這時又打來電話說最高法院已經收到了他的關於調案複審或召開案情聽證會的訴狀,並已指定專人負責處理。他認為法院不會再費心開什麼口頭辯論會,現在為時已晚。他還告訴亞當已收到了就喪失思想能力進行新的申訴的傳真件,他將就此對地方法院進行督促,還說那個申訴很有意思,並問亞當有什麼新的申訴打算,但亞當沒有說。
斯萊特里法官的秘書,那個永遠陰沉著臉的布雷克·傑斐遜打電話來通知亞當說法官大人已經收到了提交給密西西比最高法院的新申訴傳真件,他很坦率地講這不大可能會引起法官大人的重視,但訴狀到達他們法院會後還是會得到妥善處理。
亞當一個人竟支使著四個完全不同的法院團團亂轉,這一點使他多少得到一絲滿足。
十一點時,首席檢察官辦公室那個臭名昭著的死亡博士莫里斯·亨利打來電話通知亞當他們已經收到了最新一輪臨刑前逃生上訴狀,他說到這類上訴時總喜歡使用這個字眼,他說羅克斯伯勒先生已經指定了十餘名律師去準備回覆的檔案。亨利在電話中表現得很得體,但這個電話本身無疑是在說——我們可是有很多律師的,亞當。
經他起草的檔案已經非常可觀,小小的會議桌上堆得滿滿的。達琳不停地在辦公室裡出出進進——忙著影印檔案,傳達電話,遞送咖啡並對訴狀和答辯狀進行校對。她曾經在事務煩雜的政府債券發行部門接受過專業訓練,所以面對大量紛繁煩瑣的檔案仍然顯得駕輕就熟。她不止一次說過與以前那種循規蹈矩、單調乏味的工作相比,她的工作發生了某種很有刺激性的變化。“還有什麼能比一天天臨近的死刑更有刺激性呢?”亞當說。
就連貝克·庫利也在設法從最近制定的聯邦政府金融法規中擺脫出來,以便能一睹為快。
費爾普斯在十一點左右打過電話來問亞當是否想在午飯時見個面,亞當沒有那份心思,於是在對時間的緊迫和古怪的法官作了一通抱怨後推掉了費爾普斯的邀請。莉仍然沒有音訊,費爾普斯說她以前也曾失蹤過,但從未超過兩天,他很不放心,正在考慮請個私家偵探,還說他會經常與亞當保持聯絡。
“有個記者要求見你,”這時達琳進來遞上一張名片說。來者名叫安妮·L.皮扎,是《新聞週刊》的記者,她是本週三第三位來辦公室求見的記者。“跟她說對不起,”亞當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但因為是《新聞週刊》的記者,我想也許應該跟你打個招呼。”
“我不管來的是誰,告訴她我的當事人同樣不接受任何採訪。”
電話鈴響了起來,達琳匆匆出去了。來電話的是身在傑克遜市的古德曼,說是要在一點鐘會見州長。亞當跟他講了自己的一系列活動和電話交談的情況。
達琳在十二點二十分時送來一份三明治,亞當很快吃了下去,然後他趁電腦正在列印另一份答辯狀的空兒打了個盹。
古德曼一邊在州長辦公室旁邊的接待室裡等著,一邊隨手翻閱著一份汽車雜誌。那位漂亮的秘書在接轉電話的間隙忙著修飾自己的指甲。一點鐘到了,沒有任何動靜,一點半的時候仍然沒有動靜,女接待員已經道了兩次歉,同時指甲也變成了很豔麗的桃紅色,古德曼笑著說沒關係。專門從事義務法律幫助計劃的人就有這點好處,他的勞動不用時間來衡量,他的成功在於能夠幫助別人,至於耗費時間的多少是無關緊要的。
兩點十五分時,一名身穿黑制服的年輕女士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她走到古德曼跟前。“古德曼先生,我是莫娜·斯塔克,州長辦公室主任,州長現在要見你,”她十分得體地微笑著說道。古德曼跟著她穿過一扇雙開門進到一間佈置得很氣派的狹長辦公室裡,屋子的一端擺著一張辦公桌,遠遠的另一端放著一張會議桌。
麥卡利斯特此刻正憑窗而立。他沒穿外套,領帶鬆開來,襯衣袖子挽起,完全是一副日理萬機的人民公僕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