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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古德曼步履輕鬆地走出門不見了。
八點十五分,主席宣佈開會,聲稱出席人符合法定有效人數。解聘亞當是唯一的議題,也是開這次特別會議的唯一原因。埃米特·威科夫首先作了十分鐘精彩發言,講述亞當是個多麼出色的人才。他站在桌子一端面對一排書架侃侃而談,就像在試圖說服一個陪審團。十一名委員起碼有半數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們不是在瀏覽檔案就是在日曆上勾改著自己的日程。
迦納·古德曼第二個發言。他把薩姆·凱霍爾的案子迅速扼要介紹了一遍,並把薩姆很可能會在三週後被處決的評估意見如實提交委員會考慮。接著他把亞當吹噓了一通,說他或許在沒有透露他與薩姆的祖孫關係上有錯,但那有什麼了不起。那是當初,這是現在,眼看你的當事人就剩三個星期可活的時候,現在可就重要得多了。
沒有一個人對威科夫和古德曼提問。問題顯然都留著給羅森了。
律師有長久持續的記憶力。你今天妨礙了他,他可以耐心地等上許多年之後再伺機報復你當日的關照。丹尼爾·羅森在庫貝法律事務所積怨頗多,作為主管合夥人,他正在收穫當初撒下的怨果。多年來他把人們,他自己手下的人,踩在腳下。他是暴徒、騙子和惡棍。在他事業輝煌之時他是事務所的核心與靈魂,對此他十分清楚。沒人能與他抗衡。他欺辱年輕的助手,虐待其他的合夥律師。他踐踏委員會的決定,漠視事務所的政策,偷偷奪去庫貝法律事務所其他律師的客戶。而現在,他的律師生涯已是江河日下,該是他結賬的日子了。
他發言不到兩分鐘就首先被一個年輕的合夥律師打斷,這人常和埃米特·威科夫一起騎摩托車。發言被打斷時羅森正踱著方步,像在他春風得意的日子裡那樣面對聽眾滿堂的法庭進行表演。沒等他反唇相譏,另一個問題便向他襲來。他才想起對前兩個問題如何作答,第三個問題卻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辯論進行著。
三位提問者通力合作,頗見成效,看來是經過練習的。他們輪番針對羅森的要害毫不留情地提問。不到一分鐘羅森就詛咒並肆意辱罵起來。他們一致保持冷靜。每人面前都擺著拍紙簿,上面看樣子是一長串要提的問題。
“利益衝突在哪裡,羅森先生?”
“律師當然可以代理自己的家人打官司,是吧,羅森先生。”
“難道求職申請表上特別問過霍爾先生是否本事務所代理了他的家人嗎?”
“你是否有什麼理由反對事務所出名,羅森先生?”
“為什麼你認為出名不好,羅森先生?”
“你家裡要有人關在死監你會努力去幫助他嗎?”
“你對死刑有什麼看法,羅森先生?”
“你是否因為薩姆·凱霍爾殺了猶太人就暗自盼著看到他被處死?”
“你不認為你這是在背後襲擊霍爾先生嗎?”
這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場面。在芝加哥近年的歷史上,有一些在法庭中取得的大勝利是非羅森莫屬的。可是現在他卻由於一場毫無意義的爭鬥當著一個委員會受此奇恥大辱。沒有陪審團。沒有法官。只有一個委員會。
他腦子裡從沒想過退卻。他繼續逼進,嗓門越來越大,言辭越來越刻薄。他的駁斥和尖酸的回答漸漸變成了針對個人,他對亞當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他這樣做是個錯誤。其他人也加入了論戰。不久,羅森就像一頭離狼群只有數步之遙的獵物,身負重傷依然在左衝右殺。當形勢已經明朗,他已不可能在委員會獲得多數支援時,他才放平調門,恢復了鎮靜。
他重整精神平靜地對雙方的辯論進行總結,關照大家注意道德上的問題,避免給外界一個不好的印象,律師們在法學院所學的那一套只用於論戰中彼此攻擊而平常並不隨便使用。
羅森結束了講話,一陣狂風般出了房間,腦海裡記下了那些膽敢質問他的人。一回到他辦公桌前他就會把他們的名字記錄在案,有朝一日,哼,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對此有所表示。
除了咖啡壺和空的杯子,桌上的檔案、拍紙簿以及電子裝置統統不見了。主席宣佈投票。羅森得到五票,亞當六票。於是,人事審議委員會立即自行散會,大家紛紛離去。
“六比五?”亞當重複著,望望古德曼和威科夫如釋重負但無笑容的臉。
“標準的壓倒優勢,”威科夫挖苦說。
“可能更糟糕呢,”古德曼說,“你可能丟了飯碗呢。”
“為什麼我不樂得發狂?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