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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賈丙花是因為她毆打與你同一旅行團的遊客,強制大家購物,對嗎?”
“你們根本沒見過她那時候的嘴臉!……可惡!太可惡了!……”
“好吧,這我姑且理解,”吳錯擺擺手,示意他控制一下情緒,“那為什麼要殺死莊亞東?”
“他幹出那種事,難道不該死?!”
第二二七章 純白的獻祭(9)
“他幹什麼了?”
“上課遲到放學打籃球不回家的是他!在校門口跟小混混聚眾打架的是他!把女孩肚子搞大的也是他!
他這種敗類!留著也是個禍害!只會教壞小孩子……”
“等等,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見了!看得清清楚楚!”
“看見?”
“我的店面就在學校門口,遲到、放學不回家、校門口打架……這些我都看得門兒清!”
吳錯嘆了口氣,“那你有沒有看到,他送受傷的同學去醫院?”
“這個……倒沒有。
那又怎樣?哪個人渣還沒做過幾件好事?!”
吳錯氣不打一處來。
他氣阮寒憑什麼自以為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因為他的喜好和判斷消隕。
莊亞東的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但這個年輕人有種獨特的個人魅力,幽默,有愛心,有擔當,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許多同齡人都要優秀。
賈丙花暴力威脅遊客購物,行為可惡,但在這可惡嘴臉的背後,她也是一個殘疾男人的老婆,一個高中孩子的母親,她蠻橫無理,與旅行公司的制度和自身經濟壓力有著直接關係。
可這不就是人嗎?真實的有血有肉的既讓人憎恨又叫人唏噓的人。
吳錯點了一根菸調整情緒,向阮寒晃了晃煙盒。
阮寒吸溜了一下鼻涕,“我不抽,有孩子以後就徹底戒了。”
吳錯只好扔給他一包紙巾。
“謝謝。”擤完鼻涕,阮寒便沒了濃重的鼻音。
吳錯繼續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讓姑娘懷孕的?”
“我都聽見了啊!那姑娘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得真真兒的!
我認得老跟他在一塊的姑娘!他們不是什麼好學生,從來不進書店的。
那天我還納悶,這姑娘怎麼跑我書店裡看書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直看到挺晚,學校裡的學生都快走完了,我也準備打烊了,她開始跟他男朋友打電話。
我能看出來,她故意躲著不想讓我聽見,可是學生都走光了,周圍挺安靜的,所以我還是聽見了……”
吳錯再也聽不下去,他拿出一張照片,問道:“你看清楚,打電話的是不是這個姑娘?”
“是她!沒錯!我記得可清楚了!這對狗男女,沒一個好……”
“你夠了!”吳錯拿著照片的手在微微顫抖。
佛曰,你看到的真,未必是真,你以為的善,未必是善。吳錯忘了自己是從哪兒看到的這句話,偏偏佛沒能未卜先知有人會因為這個殺人。
“那姑娘跟三個男人有性關係,孩子根本不是莊亞東的,只不過其餘兩個人都不願意負責,只有莊亞東以為孩子是自己的,願意盡其所能地負責!
還有賈丙花,有種她對遊客動手的時候你站出來啊!你反駁她啊!你跟她對打啊!你怎麼不敢?!
你他孃的和所有圍觀群眾一樣懦弱!你以為暗算他們,在背後捅刀子,就能給你女兒創造一個純白的世界?只有善沒有惡?
你才是那個惡魔!你根本沒勇氣告訴她這世界本來的樣子!你也沒能力教會她如何在這灰色的世界找到自己純白的方寸!
你!懦夫!”
吳錯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一想到那名老師稱讚莊亞東的樣子,他就覺得氣悶。
阮寒愣住了,“你……你說什麼……他,不是他……的孩子……他負責?……他們……”
吳錯已不想再跟這個荒誕的人多說一句話。
他轉身走出審訊室,對小白和明輝道:“交給你倆了。”
“保證完成任務!”
吳錯少有地提前翹班回家,心累,心真累。
回家路上他特地繞遠,去兒時住處附近的王記臭豆腐攤。
王大爺還是十多年前的樣子,嶙峋的皺紋,關節突出的手,從不吝嗇慈祥的笑容。
歲月似乎已懶得在他身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