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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隱打起精神,整理衣袍,焚香已畢,走到盛滿清水的鎏金銅盆前,挽起了衣袖,緩緩伸出了雙手。
此刻,在隱園門外不遠,秋寶在綠樹翠竹間看著人來來去去,自個兒徘徊不定。
他想了半天,準備轉身離去,與後面匆匆走來的一人撞個滿懷。
“哎喲喲。”被撞之人倒在地上,揉著身上直叫喚。
秋寶見這人打扮好像是哪個府上的跟班長隨,年齡卻已有四、五十歲,忙上前去扶:“對不住,大叔,撞著哪裡了沒有?”
這人正是陸髯仙的長隨程星塘,被秋寶扶起來後,口裡噝噝吸著冷氣,道:“小夥子,沒頭沒腦的,想什麼心事啊?”
秋寶連連作揖,道:“大叔若無大礙,我告辭了。”
“哎!”程星塘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想進隱園啊?我剛好要去找我家老爺,我帶你進去吧。”
“不用了。”秋寶搖手稱謝。
程星塘端詳著他,道:“小兄弟,我看你氣色,似有冤苦。今天隱園裡有大事發生,鮑爺要收山呢。他不再管外面的閒事了,你今日若不抓緊,只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秋寶捂捂別在後腰的酒葫蘆,還有懷裡的一枚鐵膽。“多謝大叔,能否帶我入園?”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一節
鮑隱緩緩將雙手從金盆裡收回,接過鄭葵南遞過來的一塊松江白棉布手帕,又緩緩拭乾了手,整衣理袖,對廳堂上下團團一揖。
廳堂裡鴉雀無聲。
程星塘帶著秋寶從大堂側門進來,讓鮑府家僕幫他在角落裡找了個座位,自己趨到上首,站到了陸髯仙身邊。
杭州快刀鳳來儀雙眼鬱郁裡掃了一圈,正好看到了落座未定的秋寶。“隱園原來成了藏汙納垢之所!這小子是江南各省一體緝拿的疑犯!”
這一嚷,滿堂皆驚,無數雙眼光利劍一般將秋寶釘在了座椅上。
普佗鐵面佛不以為然,道:“嚷什麼嚷?這廳堂裡不敢說有一半,起碼有三成人是繞著衙門走的。鮑爺關照過的人還少嗎?”
鳳來儀疾言厲色。“這小子是我杭州虎跑寺的小和尚秋寶,身上關連著數個地方上百條人命呢。”
陸髯仙對身邊程星塘低聲喝問:“怎麼回事?什麼樣的閒人你也敢往園子裡帶?”
程星塘臉色大變,連忙躬身施禮。“對不住老爺和鮑爺,剛才我在外面見他急苦,一時好心就帶了進來,誰知道……”
鄭葵南止住他,上前一步道:“這園子裡都是江湖中的英雄豪傑,沒有在衙門兼差的吧?”
鳳來儀指著秋寶對大夥說道:“慧遠禪師的功德,在江南是有名的。如今杭州西湖四季幽賞裡再無虎跑試新茶了,只因有一百三十八條冤魂呢。還有嘉興法雲庵的心雲師太,甚至連錢塘瓦子巷的王老鴇,他也不放過。咱們江湖中人不替官府賣命,可若是遇著兇犯歹徒,同樣決不放過!”
“說的是!”眾多英雄豪傑一齊嚷了起來。
“他既然敢來,定有個說道。”鄭葵南轉對秋寶道:“秋寶小師父,你來隱園幹什麼?請借一步說話。”
秋寶被帶到了大廳正中,心裡反而平靜下來。“堂上是鮑爺吧,還認得這個葫蘆嗎?”
鮑隱看清了他手中舉起的酒葫蘆,點點頭,道:“這是俞家軍哨長吳鉤的,他當年救過我。”
“他死了。”
秋寶一言出,鮑隱噌地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秋寶在四周刀鋒般的目光裡,抹了一把汗,振作起精神,將自己這幾個月來,如何遇虎跑寺眾僧罹難,又如何遇瓦子巷王九媽歸西和法雲庵心雲師太遇害,又如何遇著吳鉤兩人相處甚洽,吳鉤卻又遭難,還有如何被官府當作疑犯緝拿之事說了一遍。他一番話說完,汗流浹背,幾乎脫力。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和尚!”杭州快刀鳳來儀憤憤道:“照你這麼說來,你竟是被人陷害,受了官府冤枉嘍。”
“這位小兄弟走到哪兒,就有人賠上性命。莫非真是個禍害?”千島島主搖頭不信,“你讓人相信你是煞星下凡,我們便信你。”
秋寶發現自己說了半天無濟於事,心中大急,舉起酒葫蘆道:“鮑爺,吳鉤大叔讓我來找你,就是託你幫我的啊。”
鮑隱面無表情,也不說話,一手理著虯髯,一手運著一對鐵膽。
鄭葵南道:“秋寶小師父,你說了這許多,但始終無法讓人信服,莫非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