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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地盤由近及遠一個個地攻佔,與本土連成一片,再水到渠成,攻取應天,以免犯上次遠襲應天,大敗而歸的錯誤。
陳友諒恃強興兵打洪都,引發一場生死之戰。圖載萬曆刻本《皇明開運英武傳》。
洪都位於贛江下游,北通鄱陽湖與長江,具有相當重要的戰略地位。
陳友諒統領大軍,日夜兼程,不日來到洪都城下。他登上艦樓一看,不禁大叫:
“怪哉,怪哉!”
洪都城沿贛江一面的城牆,原來都在水中,如今卻縮了回去,離江面有三十幾步遠。
這是朱元璋下棋先看三著的功夫。
他總結漢軍打下太平,自己攻取江州的經驗,都是利用兩城城牆立於水中,在漲潮時用大船靠上城牆而得手的。因洪都十分重要,在平定這裡的叛亂後,他派骨肉重臣、親侄朱文正在此鎮守,並令他改建城牆,以免被敵利用。
這一著果真就將陳友諒想利用鉅艦登城的打算化為烏有,只得下令登陸。
數十萬漢軍將洪都團團圍住,用雲梯攻城。
儘管城下矢石如雨,殺聲震天,二十二歲的朱文正卻鎮定自若,分派諸將拒守各座城門,自己居中節制諸軍,並率精銳兩千做機動策應。
陳友諒親自督陣,令士卒持箕形竹盾遮擋矢石,猛攻撫州城門,用炸藥炸燬城牆三十餘丈。
副帥鄧愈指揮守軍用火銃擊退漢軍,朱文正指揮軍民在後搶修,自己還與士兵一般扛石遞料,汗透全身。
這一仗打得異常慘烈。漢軍以眾攻寡,前仆後繼,勢在必奪,毫不畏死。守軍則拼死抵抗,寸土不讓。
雙方反覆爭奪,殺得從江邊到城牆這一段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將贛江染成了一條血河。
朱軍副帥趙德勝在這一仗中中箭身亡,但朱軍終於將城牆修好。
洪都被圍一個多月,陳友諒竭盡攻擊之術,而城中防禦也不斷改變辦法,奇招屢出,漢軍始終不能前進半步。
朱文正、鄧愈等日夜守候在城頭,困了眯眯眼,一個多月未脫過盔甲。
情況越來越嚴重,朱文正派千戶張子明化裝成漁夫,乘著夜黑,駕一葉小舟,偷出水關,以江邊的蘆葦作掩護,夜行晝止,花了半個月才到應天。
他骨瘦如柴,向朱元璋哭訴道:
“陳賊兵勢極盛,六十萬人輪番攻城,城中死傷甚眾。好在現在是枯水,賊之鉅艦無法利用,且師久乏糧,若遣重兵增援,必可打敗他。”
朱元璋方才明白自己救援安豐的惡果有多大,若陳友諒順流直下,攻取應天,自己就會陷入困境而難以自拔。他不由得暗暗讚歎劉伯溫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而今洪都危殆,須緊急救援,但主力仍在圍攻廬州,撤回來還須費番手腳,便對張子明說:
“爾趕快回去告訴文正,叫他再堅守一個月,吾當親自率兵去救。只需待吾兵至城下,爾等即是立了蓋世奇功,屆時吾將重重獎賞守城軍民。”
張子明不顧勞累,星夜回趕,誰知在湖口被巡查的漢軍捉住。有人認識他是朱元璋軍中千戶,便把他押解到陳友諒的座艦上去見陳友諒。
。。
陳友諒乘虛攻洪都(2)
陳友諒問:
“你從何處而來?”
張子明笑了笑說:
“實不相瞞,到應天搬救兵去了。”
“見到朱和尚了嗎?”
“廢話,既去搬兵,豈能不見俺主公!”
“他講了些什麼?快如實供來。”陳友諒急欲得到朱元璋的動向,急忙追問。
“實不相瞞,我家主公說他馬上來取你狗頭!”
陳友諒臉色一變,正要發怒,又哈哈大笑起來,說:
“好一條漢子,只要你歸順寡人,寡人定當封你一個大大的官兒做做。”
張子明想了一想,問道:
“你要我如何歸順?”
陳友諒笑了:
“容易,容易,你只須到城下去告訴朱文正,說應天無兵可援,叫他早日投降即是。”
張子明點頭應允了。
張子明被漢軍押至城下,見到朱文正,大喊道:
“朱都督,末將見到了國公爺,他叫你們再守一個月,便是全功,他將親自統兵來救。”
他話未說完,陳友諒氣得七竅生煙,大叫:
“殺!快殺!”張子明即被亂刀砍死。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