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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靜寂,因為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說不出。
但此刻,死寂的生活,卻又開始飛揚、鮮明,而多彩起來。
因為,他又能夠聽到了!
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言語,能夠形容他此刻的欣喜,也沒有任何一種文字,能夠描述他此刻的笑容。
他從未詛咒過生命的殘酷,也從未埋怨過造化的不公平,但他此刻,卻在深深地感激著,但甚至在感激著叫他極為殘酷而不公的命運。
善良的人們,是永遠不會詛咒,也永遠不會埋怨的,他們只知感激,因此,他們的生命,也永遠比別人快樂。
這是一輛賓士在江南道上,寬敞而華麗的篷車,盤著腿坐在他身旁的吳鳴世,看到他嘴角泛起的笑容,不禁為之狂喜道:“他醒過來了!”
等到他看到已經暈迷了許多日子的裴珏,竟然緩緩翕動著嘴唇,微弱他說道:“吳兄……我醒過來了……聽到你說的話了。”
這聲音雖然微弱,卻已使得本已狂喜著的吳鳴世幾乎從車墊上跳了起來,他呆了一呆,幾乎不相信自己眼中所見,耳中所聽的事是真實的。
終於,他狂喜地大喊了起來。
“他能夠說話了,他能夠說話了。”為朋友的幸運而狂喜,和為朋友的不幸而悲哀,這兩種情感雖然不同,但卻同樣是一份多麼純真而偉大的情操呀!難怪有些智慧的哲人,會一手捻著頷下的白鬚,一手沽起半杯香冽的白酒,遙望著天邊的自雲:無限感激他說:“世間除了友誼之外,就再沒有一朵無刺的玫瑰了。”
車窗外探入“神手”戰飛的頭來,銳利的目光,掃過裴珏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驚詫他說道:“他能夠說話了嗎?”
吳鳴世狂喜著點了點頭,“神手”戰飛呆了一呆,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被人點中的穴道,竟被向一啼那一震擊開?”於是這冷酷的人,也不禁暗中感嘆著命運的巧妙了。
車馬帶起一股黃塵,於是他們便消失在自己揚起的塵沙裡。
江南的春天,來得很早,去得卻很遲。青青河水畔的千縷柳絲,仍然絲絲翠直;呢喃著的燕子,也仍然在蒼碧的澄空下飛來飛去。秦淮河邊的金粉笙歌,徹夜不息;烏衣巷口的香車寶馬,拂曉未歸;高摟朱欄旁獨自佇立著的少婦,曼聲吟唱著:“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
揚鞭快意的武林豪士,此刻卻在風光綺麗的江南道上,傳語著一件震驚江南武林的大事。
“你可知道,戰神手,向金雞,那飛虹,和莫氏兄弟這幾位主兒,已找出一位人來,當咱們的總瓢把子,嘿,這可是江南武林裡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的事呀!看樣子,咱們又得熱鬧熱鬧了。”
“真的?就憑‘神手’戰飛,金雞向一啼這些角色,還會服氣誰嗎?喂!老哥,你知不知道這位要當咱們總瓢把子的人,到底是怎麼樣一位人物呀?”
“這個……兄弟我也不十分清楚,只聽說這位主兒姓裴,年紀也不怎麼大,別的麼,兄弟我可也不太清楚了。”
“姓裴的?這倒奇怪了!江甫武林地面上成名露臉的,並沒有姓裴的這一號呀?這倒是誰呢?……據兄弟我知道的,別說江南了,就連兩河,可也沒有姓裴的英雄呀?”
“這倒不見得,你看過蕪湖城白老爺子訂下的武林英雄譜沒有,上面寫的就有兩位姓裴的,叫做什麼‘槍劍無敵’,使一對弧形劍和一柄鉤鐮槍,武功說是全都是硬把子。”
“瞎,老哥,你可就差了,白老爺子訂這‘武林英雄譜’,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咧,那‘槍劍無故’裴氏兄弟,早就死了十幾年啦,就是在十多年前,震動武林的蒙面人那趟子事裡面,和另外好幾位成名立萬兒的鏢頭,一起死的。”
“哦,原來是這麼檔子事。”
“就算他們兄弟兩人沒有死,他們可是兩河地面上的人,怎樣也不可能跑到咱們江南來當總瓢把子呀?”
“哈,老哥,您別忘了,咱們也是從兩河地面上過來的呀?說不定,有那麼一天,咱們也能當上江南的總瓢把子呢。”
“嘿,你別捱罵了吧!”
“說正經的,您要知遣這位主兒到底是怎樣的一位人物,到了五月端陽那一天,您到戰神手的浪莽山莊去瞧瞧就行了,聽說這次盛會,把江南合字弟兄都請遍了,為的就是對付那條孽龍——”“喂,老哥,你還是不要說長道短吧,讓人聽見了,咱們可就吃不了,得兜著走啦。”
於是江南道上,快馬馳騁,劍影鞭絲,俠蹤頻現,俱都是到浪莽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