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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城位屬清河郡,以規模論在本郡十三城裡居於尾列,僅在茂城之前。
這樣一座城池的道院院長,一般匹配中階的六品道人。董阿以五品修為坐鎮楓林道院,也難免傳言說他在莊都得罪了人。
但對於楓林道院的弟子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說,除了方得財的證言外,在這次決鬥之前,方鵬舉親手安排襲擊,意圖殺你奪丹之事,你並不能拿出足以公諸於眾的確鑿證據?”董阿一襲黑色道袍,端坐靜室蒲團。
他身後牆壁上掛著一卷人像,繪著一個身穿尊貴紫色道袍的道者,筆觸細膩,影象栩栩如生,道者面容卻如隱雲霧之中,看不真切。
姜望垂首恭立於院長身前,聽到問話,才以儘量平緩的語氣陳述道:“我清楚知道是他,這便夠了。至於鐵證,他身死之前自然會給大家的。而他也的確沒有令我失望。”
董阿知道,他指的是方鵬舉服下的那顆開脈丹。
“是否太過急切魯莽?”
“本應徐徐圖之,羅列證據,以待道院裁決。可兩日之後便是內院選生的時間,方鵬舉既已顯現道脈,那便定能成為院長的弟子。時間緊促,只能行險。姜望敢殺外院弟子,但不敢殺院長的弟子。”
外門只是預備,內院弟子,才是真正的道院弟子!
說話的時候姜望始終垂首,表現出弟子應有的謙卑與本分。
但此時劃過腦海的,卻是還真觀外,那自西而來的劍嘯聲!
那個名為李一的男人,一劍便將強如左光烈這等天驕梟首。哪用得著百轉千回?
相較於發生在還真觀外的那場戰鬥,他是何等弱小!他引以為豪的劍術,又是何等孱弱!
哪裡有時間去磨磨唧唧,為求一個萬全的方式,在道院與方鵬舉慢慢周旋呢?
再者說,若非今日這樣單劍直入,悍然發起道證決鬥,以其他方式交鋒,他又哪裡有背靠楓林方家的方鵬舉優勢大!
“如果說方鵬舉所用的開脈丹是奪自於你。那麼,你的開脈丹從何而來?”
來了。
姜望心中稍緊,但面上不露分毫。發生在還真觀外的那場戰鬥,即使由於當事強者的威勢一時無人敢近,但事後也必然會引發查探。況且,公羊白等人設陣於莊國境內,不可能不提前與莊國強者通氣。莊國再小,也有一個國家的尊嚴!
作為整個楓林城域明面上的最強者,董阿對於那場戰鬥,不可能沒有了解。
好在整件事情中姜望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他留下來的痕跡也不可能瞞得過去。
當下,他便儘量用最客觀的角度、不摻雜任何主觀態度的,描述了當時所聽聞的一切。包括他的身體狀態,他的想法決斷,以及他如何從模糊血肉中摸出開脈丹,包括最後將那些屍體掩埋。
唯獨只略過了虛鑰的事情。
在講述的過程中,除了眸中一閃而逝、噴薄欲發的憤怒,董阿始終保持沉默。
姜望當然知道這憤怒源自哪裡。
楓林城郊野,還真觀外,這是莊國國土!而來自秦楚的強大修者,在此悍然交戰,毫無顧忌。整個楓林城甚至清河郡,也沒有人敢於干涉這場戰鬥。於莊國修者而言,這本身就是莫大的恥辱。
董阿之所以壓抑這種憤怒,無非是不想裸露莊國孱弱的事實,避免影響弟子修行的信心。
他應該是一位好院長。
姜望在心裡默默觀察著這位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將主導他修行之路的中階強者——在今天之前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
一邊觀察總結一邊敘述完了早已打好腹稿的經歷。
“你的開脈丹來歷清楚,我調閱過你在外門時的歷次任務履歷,有分寸,也有決斷,算是難得。”
董阿淡淡地掃了姜望一眼,才道:“以後在我面前,可以自稱弟子。”
姜望心絃頓松,心知這關已經過去。並且他已經得到了楓林道院院長的承認,直接選入內院。
他兩拇指交叉,左手在外,右手在內,負陰抱陽握拳舉至胸前,微微頷首,禮道:“謝恩師。”
儒門講求天地君親師,而對道門而言,師更在君親之前,因為師者傳道,是闡述大道之人。
於所有的楓林道院內院弟子來說,董阿便是他們的恩師。
董阿雙眸微閉,不再多說,“去吧。”
……
從院長打坐靜室出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