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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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也沾著血滴。 聶小菊大睜了眼,說:“你這是怎麼了?”伸了手去捧他的臉,要看個究竟。楊登科躲過她,嘿嘿一笑,說:“沒什麼,好玩。” 就在聶小菊還沒完全明白過來時,楊登科又在地上撿了半截磚頭,像功夫高深的氣功師一樣,狠狠心,砰一聲在自己額頭上敲了一下。半截磚頭便去了一個大角。這一磚比下午的黃臉漢敲得有水平,不僅分量很夠,還敲在了理想的地方。楊登科頓時眼冒金星,忽覺天旋地轉起來,彷彿這一磚不是敲在自己的額頭上,而是不小心敲著了地球的要害之處,這顆四平八穩的地球竟然失去平衡,一下子乾坤顛倒了。 楊登科喝醉酒般在地上晃盪著。已被嚇呆的聶小菊傻了片刻,上前扶住了他。楊登科手中還拿著那半塊沾滿血汙的磚頭,有些捨不得扔掉似的,是聶小菊一把奪過去,憤然摔到了地上。知夫莫如妻,望著楊登科臉上仍在下淌的血液和額上突起的腫包,聶小菊還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心疼得流下了淚水,說:“再怎麼的,登科你也用不著對自己如此殘忍啊!” 殘忍!這兩個字讓楊登科猛然回過神來。他覺得聶小菊不愧是當老師的,對中國語言的理解還算透徹,只殘忍二字就把什麼都說穿了。 世道如此,你不對自己殘忍,生活就會用加倍的殘忍來對待你。 。 想看書來
二十七(1)
沒兩分鐘,董志良就坐著袁芬芳的車趕到了九中。 這時楊登科已躺倒在醫務室裡的窄床上。校醫也是脹屎挖茅廁,還在忙著找器械,煮針頭和紗布,做些簡單的準備工作。這裡不像正規醫院,談不上什麼規範管理,應急能力非常差,要什麼沒什麼。 董志良雖然在電話裡早知道楊登科受了傷,但走進醫務室時,一見楊登科臉上腫包高聳,血肉模糊,還是驚駭不已,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前楊登科眼睛雖然望著天花板,兩隻耳朵卻一直支愣著,捕捉著外面的動靜,所以董志良和袁芬芳下了車,剛出現在醫務室門邊,楊登科就挺挺身子,要坐起來。這一下校醫已做好準備,正待動手,便按住他,不讓他起身。楊登科扒開校醫的手,還要掙扎,董志良已來到床前,扶住他的肩膀,說:“登科你受苦了!” “老闆……”楊登科一聲呼喚,喉頭突然梗住,泣不成聲了:“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董志良大受感動,低頭瞧著楊登科那張驚心動魄的臉,同時在他肩膀上拍著,動情地說道:“我們不是又見面了嗎?” 在場的兩位女人都受了感染,掉過頭去,抹起眼淚來。 過了好一陣,董志良的目光還不願離開楊登科額上腫得老高的血包和皮開肉綻的刀痕,好像那不是傷在楊登科身上,而是疼在他董志良的心裡。安慰了楊登科幾句,董志良又咬著牙罵道:“這些傷天害理的傢伙,真是下得了手。”還回頭問校醫:“不會破相吧?”校醫說:“處理得及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董志良認真地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握著楊登科的手用了用力,說:“你也聽到了吧?沒事的,再堅持一下,好好配合醫生。”楊登科聽話地嗯了一聲,董志良這才放心地退到一邊,給校醫讓出工作的位置。 楊登科的樣子雖然慘不忍睹,其實傷的都是皮毛,可謂無傷大雅。校醫將幾處傷口洗淨,敷些消炎膏,又打了破傷風針,還給了兩瓶藥,就把楊登科給對付了。 出得醫務室,楊登科從身上掏出兩筒曝了光的膠捲,遞到董志良手上,簡單說了說下午跟兩位歹徒搏鬥的經過。董志良望一眼袁芬芳,回頭對楊登科說道:“登科你非常清楚,上午咱們幾個人一直呆在一起,這兩筒膠捲裡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只不過何場長給我和芬芳多拍了兩張合影,竟讓他們如此大動干戈。”楊登科說:“也不知那兩位歹徒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一直不太吱聲的袁芬芳說:“還能是什麼人?志良的對手唄。” 董志良覺得袁芬芳說的是實情,說:“估計他們已暗中盯了我們好一陣了。” 董志良告訴楊登科,不久前省委做出決定,要將貴都市一名常委領導調往外地任職。為此好幾位有些背景的縣區委書記和市直單位實權局長立即活躍起來,都想進常委。不想省委組織部卻通知市委,將派員到貴都來對董志良進行民意測驗。這就意味著那幾位活躍分子的願望落了空,他們於是想把董志良弄下去,好取而代之。只是董志良也沒有別的什麼把柄握在他們手上,他們才瞄上了這兩筒膠捲,無非是想將董志良和袁芬芳的照片公之於眾,借題發揮,搞臭董志良,讓他進不了常委。 下午兩位歹徒要搶膠捲時,楊登科就隱約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內幕。楊登科不免感慨,人在官場,真是險象環生啊。 不覺就到了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