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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看這字就已非同凡響了。”康局長還有些自知之明,說:“別給我戴高帽了,這字有幾斤幾兩,我心中有數。” 老郭也看了一會兒康局長寫在報紙上的字,然後給楊登科使了個眼色。楊登科於是拿了硯臺,跑到廚房裡盛了水,開始拿了徽墨在上面磨起來。老郭那邊已在桌上攤開徽紙,對康局長說道:“登科這徽紙到底好不好,不能光憑他嘴上說了算,老闆還是請您當場檢驗檢驗吧。”康局長說:“行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我這就試試看。” 說著,康局長便來到桌旁,拿起徽筆,蘸了楊登科剛磨好的徽墨,在老郭攤開的徽紙上運作起來。楊登科和老郭不敢分心,瞪大眼睛望著康局長手下的筆尖。康局長在徽紙上落下“寵辱不驚”四個字之後,便停頓下來,望著自己的作品,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彷彿對自己的字還有幾分滿意,說:“看來徽產的紙硯筆墨就是不同一般啊。” 老郭不失時機地鼓起掌來,還說康老闆真是神來之筆。老郭大概是覺得拍馬屁不要納稅,想拍就拍了,楊登科卻怎麼也沒看出康局長的字神在哪裡,儘管康局長今天用了徽產之物。想起如今有不少當領導的,寫的字跟蜘蛛差不多,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也敢以書法家自居,好像只要拿得動筆就可以做書法家似的。偏偏有人鼻子特長,只要領導有這樣的愛好,他就找得出堂而皇之的理由向領導求字,然後拿去掛於高堂,或載於報刊,甚至送到展覽館去參加展出,還人前人後地誇獎那字如何舉世無雙,如何驚天地泣鬼神,逗得領導沾沾自喜,以為自己便是王羲之轉生,歐陽洵再世。寫字也是有癮的,以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走到哪,字寫到哪,到處都是他的所謂大手筆。殊不知,等領導退下去後,故地重遊,再興致勃勃去找自己的墨寶時,早被人家鏟得一乾二淨,什麼痕跡都不復存在。 見楊登科走了神,老郭忙用膝蓋在他的屁股上頂了一下。楊登科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他懂得老郭的意思,忙不迭地誇獎了幾句康局長的字。康局長信心陡增,繼續運筆,一口氣在徽紙上寫下了這麼兩行字: 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
七(8)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好個寵辱不驚,好個去留無意!不知怎麼的,當了官掌了權的人都喜歡這麼標榜自己。如果真的只辱而不寵,只去而不留,看他是驚還是不驚,是有意還是無意。其實寵辱也好,去留也好,嘴上說說自然輕鬆,做起來並非易事。那是需要一點定力的,能淡然處之者恐怕向來不多。 楊登科見康局長寫下那兩句話,不免生了聯想,竟然又走了神。老郭卻比他老成多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康局長的字上面,瞅準時機就要誇耀兩句。康局長卻總是故作謙虛地搖頭道:“真是辱沒了登科帶來的紙硯筆墨,孤芳自賞尚可,拿去示人就是出醜了。” 楊登科害怕老郭再用膝蓋頂屁股,主動奉承康局長道:“老闆的字雖然不好跟柳公權顏真卿打比,但放在當今這個斯文掃地文風式微的年代,卻是相當出類拔萃的。如果我楊某人有這麼一手好字,也就不用摸方向盤,跑到街上賣字謀生去了。”說得康局長嘴角直挑,說:“登科你不是慫恿我放著這個局長不當,上街賣字餬口吧?你這不是要害我嗎?” 說笑著,老郭又攤開一張徽紙,請康局長再來一幅。康局長說:“你們別想著看我的笑話了。”再不肯拿筆。老郭又勸了一陣,康局長還是不從。 楊登科這時也變得聰明起來,靈機一動,忽想起當領導的寫得最多的四個字,說:“老闆,我說四個字,你肯定會寫得非常到位非常出眾的。” 康局長也不知楊登科要說的是哪四個字,心下卻生了好奇,說:“什麼字?你那麼敢肯定?”楊登科說:“你先答應我,我說出來,你得寫給我和老郭見識見識。”老郭也說:“老闆你就答應登科好了,不就是四個字嗎?寫起來還不容易?” 康局長經不住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說,只好先答應下來。老郭就催楊登科:“老闆都同意了,是四個什麼字,你還不張開你的金口玉牙?” 楊登科不慌不忙道:“同意。” 兩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並沒聽明白楊登科的意思,四隻眼睛愣愣地望著楊登科。 楊登科意識到他們誤會了這兩個字,心想再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只好補充道:“同意!同意提拔同意撥款同意研究同意上報同意發文的同意。” 康局長這才會心一笑,指指楊登科,說:“就你出得了這樣的鬼點子。”老郭也明白過來,覺得楊登科這個建議簡直是絕了。說:“那另外兩個字呢?” 楊登科朗聲道:“已閱。” 老郭說聲“妙!”右手握拳,擊在左手掌心。又低了頭,反覆將“同意已閱”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