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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 於建設沉吟了一下,說:“想給董局長做司機,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完全可以替你跟他說說,可曾德平當主任的事,我已經出過一回面,再去找董局長,恐怕就不那麼靈了。”楊登科說:“曾德平那是辦公室主任,我這是小小專車司機,能跟他比麼?” 於建設腦袋直搖,說:“登科你這話我就不敢恭維了。我們可都是做過領導專車司機的,心裡有底,辦公室主任和專車司機兩種角色相比較,誰跟領導接觸得更多,關係更密切?因此領導選司機時,有時往往比選辦公室主任還要謹慎得多。” 這話確實不無道理。董志良到農業局那麼久了還沒選中專車司機,原因大概就在這裡了。看來還不是於建設到董志良那裡說幾句好話,就能做上董志良的專車司機的。楊登科也就不免有些洩氣,心想怕是白忙乎了。 不料於建設又開了口,說:“為使你的事情更有把握,我覺得你還得去找一個人。”楊登科迫不及待問道:“誰?”於建設卻不吱聲,伸手朝不遠處指了指。 單位司機對首腦機關的位置分佈都是很清楚的,楊登科順著於建設的手指方向一瞧,心裡就明白了幾分。那是市委常委宿舍樓,常委主要領導都住在那裡,當然還包括部分過去作過常委現已退下來的老領導。楊登科於是說:“你是說鄭副書記?”於建設說:“登科你真是聰明人,提頭就知尾。” 能請動鄭副書記,這事當然就十拿九穩了,那又何樂不為呢?楊登科說:“那於科你什麼時候陪我去見鄭副書記?” 於建設搖了搖手,說:“我太瞭解鄭副書記了,他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參加革命,憑自己吃苦耐勞的精神和紮紮實實的工作,一步步幹到這個高位的,也算是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了,因此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時下任人唯親拉拉扯扯的作風,如果由我直接陪你去求他給董志良打招呼,他恐怕理都不會理你的。我的想法是必須採取迂迴戰術,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對你產生了好感和信任之後,再適時提出自己的想法,這樣才成得了事。” 接著於建設如此這般地給楊登科出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很高明,楊登科覺得今晚這趟差事跑得一點都不冤枉。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十八(4)
因為牽涉到鄭副書記,這裡得稍稍扯遠點。 要說這貴都市還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城市,貴水從後山逶迤而出,宛如一根飄帶,繞過大半個城市,到了市委後面的山崖下才伸直了,往東而去。水北是大片果園,過去一到雨季,洪水就會漫進果園,果農和周圍的百姓吃盡了苦頭,是前幾年修了防洪堤才免去了水患。還在堤上嵌了瓷磚,圍了漢白玉護欄,欄外種了垂楊柳,已成為貴都市一道亮麗風景。 那道防洪堤就是鄭副書記退下來之前主持修砌的。 鄭副書記把這道防洪堤看作自己政治生涯中一個圓滿的句號,說是情有獨鍾也毫不為過。像他這樣做過分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的老領導,在位時自然炙手可熱,可如今下了臺,忽然門前冷落鞍馬稀,那份寂寞自不必說了。幸好掌權時主持完成了這項看得見摸得著的惠民工程,才感到些許慰藉。防洪堤離家又不是很遠,出了市委大門,往左一拐,邁過貴水大橋,就到了堤上。腳踏晃著青光的瓷磚,手拍肌膚一樣溫潤的漢白玉護欄,透過絲絲縷縷的垂楊柳觀賞寬闊的貴水浩蕩東去,那份在心頭縈繞不去的冷落和失意便輕了淡了。 鄭副書記幾乎每天清晨都要到堤上去走走。因為時間早,堤上沒什麼人,非常清靜。鄭副書記就喜歡這份清靜。在堤上走一個來回,身上開始發熱了,鄭副書記便停下來打一輪太極。剛退下來那陣,鄭副書記得了一回突發性大面積心肌梗塞,還是搶救得及時才保住了老命。出院時醫生一再囑咐他要適當搞些運動,他這才跟人學了太極。鄭副書記的太極打得緩慢舒展,神意兼具。太極裡的意境是奇妙的,能讓人物我皆忘,暫時遊離於這個甚囂塵上的俗世,鄭副書記的身體也因此健康了許多。 以往堤上就鄭副書記一個人打太極,偶爾有人走近,見鄭副書記那出神入化的樣子,便會自覺放輕了步子,繞道而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離鄭副書記二十幾米的地方,新來了一個打太極的近四十的中年人。不過他的太極打得也太僵硬生澀了點,全沒有鄭副書記那遊刃有餘的風範。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天天想著做成董志良專車司機的楊登科。 就是於建設那天晚上給楊登科出的這個主意。於建設說:“爹的話孃的話董志良都可以不聽,但鄭副書記要是開了口,就等於下了聖旨,無論鄭副書記是在臺上還是如今下了臺。”於建設還說:“鄭副書記每天早上都要到防洪堤上去打太極拳,如果利用這樣的機會慢慢向鄭副書記靠近,那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