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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緊點,勉強可以過夜。只是那張單人床是後來換的,比原來的小多了,無法躺兩人。我就請分場的一個木工在靠牆的那邊打了兩個木樁,上面擱一塊木板,把床幫寬了幾寸,挨著躺兩人沒問題。新房很快就全拾掇好了。我們的第一個家就安在這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間裡。
除了隊長和王結,我沒有對任何人正式通報過。沒想到下午還是有不少人前來賀喜,而且手上還捧著東西,上面用紅紙寫著“恭賀新婚之喜”一類的祝辭。有的送鍋爐,有的贈碗筷,有的送水瓶茶缸,有的送砧板菜刀……我真感激人們善解人意,送的全是當日就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
看來還得鄭重其事。我臨時決定,晚上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請各位前來一聚,以謝眾人。
我向隊長借了幾十元錢,趕緊買了點香菸糖果。為了給婚禮添光增彩,提高一點婚禮的品位,我還盛情邀請分場領導光臨,並請分場副主任為我們主婚。
雖然沒有下請柬,也沒通知外地親朋。簡單的儀式,微薄的接待,婚禮同樣熱熱鬧鬧,喜氣洋洋。主婚人講了一番祝福的話以後就該吃喜糖髮香煙了。數量不多分完為止,難免有沒拿到一顆喜糖一支喜煙的。但沒有一人離場,也看不出有人不悅。婚禮繼續進行。沒有別的節目,大傢伙硬要胡鬧一陣。為了讓大家盡興,只有讓他們使出一切刁鑽怪招向我“發難”。但沒一個能難住我,所有難題一一被我破解。只是要我介紹戀愛經驗這一條把我給鯁住了。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戀過愛。
我還有什麼戀愛經驗可談呢?我甚至連她的基本情況都不太清楚。例如他的文化程度,婚後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盲。正秀本人並沒有說假話,因為我從未問過她。只是她姐姐,也不能算是欺騙。有一次我問她,正秀讀了幾年書?她猶豫了一下說:“聽是聽說是初中畢業。”我說,有初中畢業足夠了,我還沒進過初中門呢。就這樣,我對這個“初中畢業生”相信不疑。
婚後,當我知道她連小學一年級都沒念完時,並不吃驚。讀了書又怎麼樣?現在是沒讀書的姓無,讀了書的姓資,沒讀書的治人,讀了書的治於人。我還得感謝她姐姐,當時如果她照實說了,說不定還會壞了這樁美事呢!
正秀是個誠實人,婚後不久,許多事情都對我實話實說,毫不隱瞞。她曾告訴我這樣一件事:前幾年她四處求醫治病,可病情總是不見好轉。父母就給她信起了迷信,曾請過一個叫田實的盲人給正秀算了一命。田實在模稜兩可的禍福推斷,似是而非的吉凶預測之後,竟說出了幾句讓正秀全家震驚的斷言。
他說:“正秀二十歲這一關難過,如果闖過了這一關,就會平安無事。”他特別叮囑正秀滿二十歲的那一天一定要小心注意。
怎麼小心,如何注意?他沒有說。可正秀和她的父母卻把這事記在心裡。現在,正秀又告訴了我,我心裡也就多了一點牽掛。
我原本是不信這當子事的,但田實說得如此玄乎而肯定,著實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個很大的懸念。正秀出生於一九五三年古歷正月初三約晚上八、九點鐘。也就是說一九七三年正月初三晚上滿二十週歲。按我老家的風俗,我們新婚,第一個年一定要雙雙回家。這樣,她的二十週歲生日正在我的堎下老家過。
這一年,我們古歷十二月二十五日回家,從這一天起,我就一直把正月初三晚八至九點這個時刻牢記在心裡。越接近這個時間,心裡就越緊張。
正月初一早晨,我親自書寫並親自張貼在門楣上的“開門大吉”橫批被一陣風吹落下來,掉在我面前,我心裡一驚,趕快不聲不響地撿起來,又重新貼好。那幾天只要哪裡稍有一點異動,心裡就產生一種怪怪的警覺。
有些事情總是有防無大錯。正月初三這一天,我更是小心謹慎。特別是吃過晚飯以後,總覺得關鍵時刻到了,但又想不出更好的防範措施。我就要正秀到下屋一個輩份很高的人家,找幾個妹子打撲克,並特別交待她不過十點不能回來。想用這種辦法來避開那個兇險的時刻。
晚飯後,她喚了幾個女孩子到下屋打牌去了。我在家裡一不看書,二不幹活,規規矩矩地坐在凳上,安安靜靜地等待那個神秘時刻的到來。
八點鐘過了,九點鐘過了,十點鐘過了。我側耳細聽,下屋打牌的熱鬧聲依然不斷,這就說明一切正常,平安無事。我心裡在慶幸平安的同時,也帶著幾分對那個盲人田實的藐視——區區一個鄉村盲人豈能推斷生死禍福,純屬欺人之談。
十點半,剛剛順利過了二十大關的她,輕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