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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明白了這是某個傢伙學的,豆餅撿起那發我們用來砸他的子彈,而迷龍瞪著我們所有人尋釁,“誰整事兒?誰幹的?”
“阿譯乾的!”我說。
迷龍也知道那是最不可能的人選,阿譯看起來臉又青又白的難堪之極,不知道是期待還是害怕迷龍向他撲過來,而迷龍呸了一口,顯然沒有跟他鬧的興頭。
我成功地製造了這次冷場,和人渣們一起哈哈大笑。而死啦死啦此時又一次舉起了他該死的步槍。
我躥了起來,“第十六次!”
我不知道該說我們驚弓之鳥還是訓練有素,打到現在還能喘氣的也都就剩油子了,趴的趴,躲的躲,全夥子立刻做了老鼠和猢猻。
但並沒有爆炸和步兵襲來,幾秒鐘之後我們從彈坑探出頭來,死啦死啦拿土坷垃擲我們。
“援兵來啦。”他的口氣淡然得道像有一隊無所事事的友軍要從我們平安無事的軍營外過路,並且我們並不存在的電臺早已通知了我們。
於是我們從坑裡探出了頭,像伸長了脖子的鼴鼠一樣去看對岸。
在東岸陣地上發生的事情我們似曾相識,軍車風馳電掣地在陣地停下,軍車上跳下計程車兵同樣風馳電摯地衝向他們友軍的陣地,倒象是要攻克他們的友軍。
從望遠鏡裡我們看見了我們熟悉的人:張立憲、何書光、李冰、餘治什麼的,自然也不缺坐在威利斯吉普上冷著臉的虞嘯卿團座大人。那幫恨不得在臉上寫上“驕子”兩字的傢伙們仍然肩著他們的中正式、花機關、湯普森、砍刀之類,手上仍然嫻熟地揮舞著他們的馬鞭,和著他們下屬的槍托和鞋底子衝進那座仍一無舉措的防禦陣地裡,然後把在陣地裡見到的任何一個穿軍裝的一頓暴打。
南天門上的我們在大眼瞪小眼。
於是我開始做我最喜歡的評論:“背黑鍋的倒黴蛋選出來啦。特務營向來自恃親信,親信這麼好做的嗎?飼料是不缺,逃命也優先,可上峰風水背了,扛不扛得動都得替扛。”
死啦死啦倒是忽然開始容光煥發起來,“找個豆子大的親信來扛,就是說上邊也知道戰勢緊急,沒空爭持。虞嘯卿又是號極能打的,這回臨危受命,東岸防禦有三分數了。”
我問他:“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死啦死啦受著我的斜眼,我們幾個被他從倉庫里拉扯出來的也多少有點兒惑然,但什麼也架不住那傢伙的無恥——他甚至較我們還要正色,“這種謠言不要瞎傳-你與日寇同謀啊?”
於是我們又看對岸。
這會工夫張立憲幾個已把特務營的營長從陣地裡捆得粽子一樣從陣地裡揪了出來,踢得一腳跪了。眼鏡壯男何書光拔出背上的刀,瞄虞嘯卿一眼,像是問砍頭還是怎的,虞嘯卿搖了頭之後總算是下車了,下車頭件事是掏出了他的佩槍,看也沒看就頂著特務營長的後腦放了一槍,那具被捆著的軀體像要掙脫捆綁一樣往前猛掙了一下,然後順著江岸滾下,滾在半坡上戛然而止。
那傢伙用的柯爾特口徑大,聲音也響得要命,幾秒鐘後便傳得聲震江谷,讓我們也不禁縮了縮脖子。
迷龍感慨:“媽的,做團長真好,殺營長跟殺雞似的。”
他說也就罷了,還眼光光地瞪著阿譯說,幾乎是嚥唾沫的表情,讓阿譯又蜷縮了脖子。
我悻悻地說:“雞也是殺給我們這幫山頂上的猴子看的,說的是此戰一死方休。”
而死啦死啦這時拿著望遠鏡又在嘖嘖有聲,“好。秣馬厲兵,聽說虞嘯卿十七歲時就以一百鄉勇擊潰三百流賊,現在江防有五分數了。”
他所說的我們即使不用望遠鏡也看得見,因為那是把整團人再加上特務營人馬進行的重新部署。虞嘯卿顯然也覺得特務營之陣地是固守之必由,他所帶來三分之二的人馬接手了原來的江防,而餘下的三分之一和特務營由張立憲們帶去了左右兩翼的峰巒。
我不清楚虞嘯卿是否死啦死啦所說那種天將降大任於斯的智勇之將,但他的人馬至少效率極高,幾乎沒用分派就開始掘土動木,陣地的木土作業本來較我們這邊就是天上地下,現在他們的人臨江掘壕,挖出的泥土和著江礁和火山石裝了袋用來碼築犄角防線,粗大的木段被滾上陣地用於加固至關重要的重機和戰防炮陣地——禪達這地方的造物都有點兒上古洪荒的感覺,他那樣築出來的陣地堅實得很,七五炮都只能傷個表皮。
我不再看了,在就近找了個坑躺了下來,休憩一下快散架的筋骨。
援兵到來,但援的是江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