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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對得住派下來的好槍!”
我們就更瑟縮了,反正他不會軍法從事,甚至不會抬起腳來踢我們。
其實打過南天門那樣一仗後,我們都明白他這樣做是為什麼。我們想不明白的是我們為什麼這樣做,煉獄早已趟過,最慘的仗早也已打過,憑什麼又是我們?
在將出禪達的時候,我們這個溼淋淋的佇列就全都看見了那對母子。
迷龍的老婆溼淋淋地蜷縮在屋簷下,用自己的軀體同時做了雷寶兒的擋雨牆和被子,所以我們只能看到雷寶兒半顆被母親手掌遮護起來的小頭。
所以我們並不能看到雷寶兒是不是在發抖,我們只是發著抖,同時看到迷龍老婆揹著我們的身體在更劇烈地發抖。我無法不去看一眼迷龍,迷龍目不斜視,我印象最強烈的是他咬得像突然長出了骨頭一樣的咬肌。
死啦死啦忽然開始踏步,於是我們都開始踏步,落下的雨水又被我們踢踏得濺成水珠,把我們弄得更溼,但這樣倒是確實有助於驅走一些寒氣——和其他的什麼。
我們踢著水窪子離開禪達城。
山峰讓這片空地成為炮火打擊的死角,一票人早在這裡等著了,像一個無心列出的方陣,方陣的主體是挨淋的兵,這個不用細說他,方陣的前排分出那麼一列來,是有人拿傘遮護著的官。瞧起來很像樹起了盾牌的羅馬方陣。方陣前又有那麼兩個沒傘的傢伙戳著淋著,看似方陣陣長,實則輕不言坐的虞嘯卿和只好陪綁的唐基。
陳主任被幾層的雨傘遮護著,他已經有點兒不耐煩。
雨比方才小了些,但淋久了照樣把人泌透。
雨積在那些雨布蓋著的傢什——也就是我們要接收的裝備上,又滴進土地。
唐基輕聲地掩了嘴咳嗽,於是被虞嘯卿看了一眼——之前他一直東向看著禪達的方向,一道坎連上了東岸的山,他等待地人將從那山坎上出現。
虞嘯卿動了動手,於是張立憲拿著傘過來遮護住了副師座。
虞嘯卿對唐基說:“你保重。”
唐基便輕聲地苦笑。“來受這戎馬倥傯,為的是要你保重。”
他倒還一邊能騰出臉來。給陳主任一個撫慰加歉意的笑容,於是那邊也立刻轉成了一臉世故的和氣。
“他們來得有點兒晚了。陳大人倒已經到五分鐘了。”唐基說。
“沒晚。是我早啦。”
“你是一向起早睡晚。我說的是欽差大臣。”
“軍隊要打仗。我的人只要守一種規矩,我的規矩。”虞嘯毅不容置疑地說。
唐基便苦笑,“虞侄,該說你什麼好?”
“沒說也都知道。世故,拿動根手指頭的智慧也學得會。可從此就教人成個拖三絆四的庸才。我活不到需要油滑那天的,不學也罷。”
唐基開始抱怨,“就是這種話。攪得我只好來這發配充軍的地方。”
虞嘯卿就微笑,對唐基他還是要哄的,“唐叔在最好。唐叔在,芝麻綠豆,這些搞得軍不成軍的瑣碎就終於有人可以勞煩啦。”
“越說,我越覺得你父親的老謀與良苦。你升了師長,你父親跟我第一句話是什麼?不得了,唐老弟。嘯卿吃到了無頭官司。”
虞嘯卿做了個古怪的表情,就他來說類似鬼臉了,他不喜歡聽這些,但又不得不聽,於是他遠眺。並且終於眺到了可以給自己解圍的話師。
“來了。”虞嘯卿說,他用肉眼看到的,唐基要用望遠鏡才能找到,並且是虞嘯卿幫他找了下方向,他才能找到雨靄裡那支小得寒磣的隊伍。
“總算來啦。”唐基說。
我們越過唐基正眺望著地那道山坎,匆匆發下那一套連內衣都沒有的軍裝早已經讓我們冷絕了。我們早不踏步了。因為泥漿地打滑。實際上我們好些人膝彎以下全是泥漿。我們也早不吭氣了,迎著雨靄講話。如果你早已經凍得渾身冰涼了,不是什麼享受。
空地上那票烏壓壓的人群讓我們緊趕了兩步,甚至把死啦死啦從側前扔到了側後,這場糊塗戲總算要結束啦。
“這是打仗的兵還是急著迴圈的羊啊?這邊!”死啦死啦喊道。
我們茫然回頭看著他,這傢伙被我們扔在後邊是因為他站在一條上山地道就不再走了,這麼說我們的路線是上山而非下坎,山上看起來不像有一團補充兵和裝備在等著我們,但是管他呢。
於是虞嘯卿們看著一群他們等待著的下屬在他們的睽睽之下轉向上了山。
虞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