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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向剛關上的院門,急迫地開始敲門,把自己的額頭都撞到了門上。
我看見開了的門後,小醉由錯愕變成驚喜的臉,並且她立刻變得緋紅的臉讓我立刻成了一個沉穩的男人。
這個沉穩的男人開始掏自己鼓鼓的衣袋,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兩個美國罐頭,已經在口袋裡放了很久了。我儘量很家常的樣子想給她,倒像丈夫捎了菜讓妻子下廚,“給你罐頭。”
可她只瞪著我直髮呆,這樣的表情有一件事是明擺著的,在這近一個月裡她想著我像我想著她一樣。
這樣的失態讓我越來越沉穩起來。我退了一步,做出要走的樣子,“就是順路。那我先走了,軍務繁忙。”
忙個屁,而且我要走才怪呢,罐頭我都沒給到她手上。但是在我非常之裝犢子地點頭時,忘了這種生了青苔的石板路不是一般地滑,我踩滑了一下,揮著兩隻手想保持平衡,我算是堪堪穩住了,但小醉從門裡想跨出來扶我時,在門檻上絆了一下,於是她是從門裡跌衝出來的,又推了我一把。
兩個罐頭飛上了天,又落下了地。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地上。我看著她,沮喪地撓了撓頭。
小醉坐在地上開始世故家常,“你……進來坐啊?”
“我……也沒站著啊。”
她顯然是覺得實在太丟臉了,所以沒笑出來。她連忙爬起來去撿罐頭,我撿了另外一個。小醉看起來像是想找個洞鑽進去了,低著頭。
“總是這樣子。你進來。”她說。
我都沒臉看她,就著她讓出的道進了那個窄得一次只能進一人的院門,小醉在我後邊又磨蹭了一下,我注意到她在折騰門上的那個八卦,不是正過來或反過去,而是乾脆把它拿了下來。
院子很小,並且年久失修了,大部分房間是接近報廢了,住在這樣地方的人無疑是拮据的,並且沒太多要求。牆邊種著花,無疑是用來砸我的那種,因為花被摘了大半,就剩幾枝了,而她的雞在其中散步。我回頭看了一眼,小醉正在閂上院門,那個八卦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然後我們倆又大眼瞪小眼地發呆。
我立刻明白一件事,這院子很頹敗,而小醉又是個用很少的需求滿足笨手笨腳和拮据的人,這院裡可以待人的去處除了小醉的臥房別無其他。
心懷鬼胎的人撞上了尷尬,我想去那個地方又不想馬上去那個地方。人渣們在我耳邊鬼叫:“他想睡女人。”我在心裡沒什麼力度地喊回去,不是那樣的……至少不全是。
我開始想辦法把幾塊頹倒的大塊石頭扶起來,顯然當這個院子還沒經受荒涼時它們是被用來作為凳子的,而小醉肯定是沒有力氣把它搬動。
小醉詫異地問:“你做什麼?”
我喘著氣掙著命,那石料都陷在土裡了,而這活顯然是迷龍乾的,“我……那啥,院子很好,我們在這裡坐。”
小醉“啊呀”了一聲。
我都快趴在地上了,而小醉這一聲輕叫讓我乾脆就趴在地上了,那遭老瘟的石頭仍不動分毫,我趴在石頭上看著她。
“你等一下啊,等一下。”說完她迅速地進她的屋,還沒進又同樣迅速地回來,把她拿著的那個罐頭讓我拿著,然後更加迅速地進了屋。我從那塊石頭上爬起來,我並不是個會安份守己的君子,其實就算我不想看也能透過窗欞看見,小醉在收拾她被折騰得很凌亂的房間。我轉開了頭,因為她主要在收拾的是她的床鋪。
我只好再一次看著此地變幻莫測的雲層,一手託著一個罐頭。
我有點兒酸楚,因為那樣的凌亂來自一個甚至她不認識的男人。
我不在乎了,我已經死過十七八次,不,我在乎,但這確實就是我在冷槍和炮彈群中魂縈夢繞的人間天堂。
天上的雲層又換了個樣子——小醉的收拾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我還站在那兒,換了條著力的腿,小醉把門和窗都開啟了,由不得我不看——她已經把房間收拾差不多了,正讓陽光和空氣進來,並用一塊布大力揮打著屋裡的空氣。她看我看她便連忙笑了笑,這回不好意思的是我,我連忙縮回了頭。
我再轉回頭時,她已經出來,拿著一把剪子走向我,那樣匆匆的步態讓我後退了一步,我很擔心她再來一跤把剪子紮在我身上。
“對不起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