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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擱下再說便是定論,既然臺上已經等得有點急躁。虞嘯卿給死啦死啦整理了一下衣領,火氣沒了,反正死啦死啦也一向是最考驗他忍耐力的人。
虞嘯卿:“你現在老實點,再挺半小時就結了這盤殘棋。”他回頭向那臺上的嗡嗡聲點了點頭:“回頭我在溫泉等你,咱們再說。還有你、你、你……”他點了張立憲、我,連阿譯也在其中:“我們有將來要議。”
死啦死啦:“師座,放我們回家吧。”
虞嘯卿終於嚴厲起來:“我看你是曬暈頭了!”
他頭也不回地就和他的人回身上臺。死啦死啦對著他的背影碎碎地念叨著什麼。我伸手拉了他一把,免得他站在一個看上去幾乎與我們不相關的位置。
我:“求求你……我看你又該喝藥啦。”
死啦死啦:“藥喝完啦。”
我:“……你中暑吧,中暑往地上一倒,啥都好說了。”
他沒聽見一樣,只是茫然聽著周圍忽起的掌聲——那是因為虞嘯卿在臺上向他攤了攤手,讓大家看今天最大的功臣。
唐基笑呵呵地:“龍團長,你站的那個地方實在過謙,請上來為大家說幾句。”
他呆呆地站著,有些打晃,我真以為他要表演中暑了,那倒也好。
唐基:“龍團長?”
他便猶猶豫豫地開始起步,他的衣服從我手上滑脫。我顧不得眾目睽睽,叮囑那個也許根本沒在聽的背影:“就說感謝栽培!”
臺子並不高,也不遠,他沒去走階梯,而是用一個下等人的方式爬上了臺,喇叭遞了過來。他沒接,便塞在他的手上。他站在那,畏畏縮縮的,看上去就像只暴露在陽光下的夜蟲子,就是讓人看了難受的。
虞嘯卿瞪他一眼,順便跺了他的腳尖,就虞嘯卿來說,那實在是非常地出格。
唐基就又開始笑:“我們這個龍團長,衝鋒陷陣在前,下來了卻訥訥無言。就應了水泊梁山黑旋風那句話,卻吃我殺得快活!”
他在笑聲中不引人注目地拿走那個喇叭,好吧,不說就不說,唐基遮得過。絕對遮得過。我也鬆口氣,他今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我簡直有點感激唐基。
死啦死啦:“我說我是個招魂的……”
儘管是猶豫不決外加含糊不清,但他總是開始說了,唐基便只好讓了一邊。死啦死啦也沒用喇叭。剛開始幾個字像是對自己說的。很多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於是他便重複了一遍,聲音大得發炸。
死啦死啦:“我說我是個招魂的,那是騙人,可騙得多了,我真以為我在給弟兄們招魂。狂妄得很,該遭天譴的狂妄。天譴已經到了,剛到的,我剛搞明白,原來我不是招魂的,我是個挖墳坑地,兩年,三千個人的墳。
我最該做的是讓我活著的弟兄們回家,我在這給死了的弟兄們挖墳,挖一輩子的墳。可是你們說人死得不夠,再去打仗。“
他停頓了會,戳在那裡好像找自己的魂。李冰和他的人往上湧了一下,被虞嘯卿拿手止住了——虞嘯卿氣惱地看著他的冤家對頭,他還在把這理解成一種個人意氣之爭。
死啦死啦:“師座說我是短兵相接的天才,百戰百敗的天才,偷雞摸狗的天才,那都是虛的。我現在說實的。”他忽然笑了一下,又悲傷又驕傲,那股吹破天的勁又上了臉,本來從南天門上下來後它已蹤影不見:“實地就是,我只想讓事情是它本來該有的樣子——我是這麼一個狗屁不通的天才!條條路都走不通,可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你們要我做的,把陋習說成美德,把假話變成了規矩,把抹殺良心說成明智,把自私說成了愛國,把無恥變成了表演,把陽痿說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小說成正義,把人變成炮灰,把炮灰變成榮譽……”
他後來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他是要喘口氣還是說得自己難過了。周圍一邊嗡嗡之聲,虞嘯卿站在他一米開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但是有了我們所見過最難看的神情——幾乎不亞於唐基。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我念咒一樣的嘀咕。
張立憲在發愣,餘治地嘴合不上,克虜伯同時瞪得眼即是嘴嘴即是眼,喪門星看著自己的腳尖,阿譯在那裡使勁擰自己的指頭,像個女人。
我:“這個坑沒底,你他媽別跳。”
但是那傢伙抬了頭,看著所有人。他又怎麼可能不跳?
死啦死啦:“……把內戰說成無奈,把屠殺說成必然之舉。我平生最快活的時候居然是在南天門上的三十八天,因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