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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把準備工作做得更細些。但從另外一個方面看,這又是致命的,那就是夜長夢多。
暴動是策劃實施一場規模盛大的集體活動,參與的人數眾多,涉及的區域廣泛,在沒有現代化通訊工具的情況下,溝通訊息、協調各部行動、保證命令暢通已經十分困難,更困難的是,做這些工作的時候還必須完全保密。
像起義時間這種極端機密的事情,起義總指揮部竟然在幾個月之前就已下達到基層,甚至還發布了起義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就在前線總指揮馬元義帶著他的骨幹分子潛入京師後不久,洛陽城裡的小孩甚至把這幾句話編成了歌謠到處傳唱。朝廷各辦事機構的大門上,也時不時地出現用白土書寫的“甲子”二字。
事後來看,這可是一大敗筆。
起義軍內部果然出現了叛徒,只要學過中學歷史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人,他叫唐周,濟南國人,他是張角的弟子之一,在起義軍內部屬於高階幹部。光和七年(184年)剛過了年,朝廷便接到唐周的密報,整個起義計劃暴露。
有人遺憾地說,黃巾大起義都毀在這個唐周的身上,如果不出這個叛徒,起義的結果就會兩樣。問題是,如果沒有唐周,張角、馬元義他們就一定能於當年的三月五日這一天順利發動起義嗎?
其實基本上不可能。不是因為東漢王朝強大到不能推翻,事實上東漢王朝已經很虛弱,無論政治上還是軍事上,只要組織得當,推翻起來應該不難。問題在於,起義軍不可能把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保證在長達三個月時間裡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唐周。
由於唐周的告密,劉宏不敢再大意,他立即下令對馬元義等骨幹分子實施秘密抓捕。馬元義被抓,處以車裂之刑。
然後靈帝清查太平道的徒眾,他以通令(周章)的形式下達三公府、司隸校尉,派鉤盾令周斌總負責,清查在宮省直衛、朝廷各辦事機構以及百姓中的太平道信徒,很快查出來一千多人,全部予以誅殺。根據偵察到的線索,靈帝要求各州郡同時搜捕張角等太平道骨幹人員。
起義軍只好倉促起事,正史記載他們“殺人以祠天”。之後,張角稱“天公將軍”、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在冀州正式起義。起義軍個個頭戴黃巾,因此被稱為“黃巾軍”,但在官府下達的通緝文書裡,一律稱他們為“蛾賊”。
雖然動作倉促了點,但一開始仍然很順手。黃巾軍所過郡縣,“長吏多逃亡,旬日之間,天下響應”。
東漢的地方政權如此不堪一擊,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至少有兩個方面,一是起義軍深得民心,有長期準備,來勢很猛,另一方面是東漢國家軍制特點造成的。
東漢沿襲了西漢的軍制架構,全國主要軍力集中於南軍、北軍兩大塊。南軍負責四方征戰,是野戰部隊,北軍即前面介紹過的北軍五營,駐紮在洛陽附近,負責京師的防衛。北軍之外,天子還有一部分近衛部隊,如衛尉、虎賁、羽林等,性質與北軍差不多。
這些都是中央軍。除此之外,東漢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地方部隊,即州郡不能典兵。郡、縣以下雖設有都尉等職,如曹操曾擔任過的洛陽北部尉,但他們的職責是維護社會治安,屬於警察部隊,而非正規軍。
國家遇有事情怎麼辦?這項任務基本上都交給了南軍。南軍是一支常備部隊,也是精銳之師,但不幸的事,此時此刻,這支武裝力量卻指望不上。
數十年來,南軍主力一直奮戰在西部和北部前線。在西部,帝國陷入與羌人作戰的泥潭,進不可全勝,退不得脫身。在北部,雖然匈奴人暫時消停下來,但新崛起的烏桓和鮮卑,跟當年的匈奴人一樣強悍不遜,你來我往陷入膠著狀態。
帝國劃出了幾大邊防區,設立護羌校尉、護匈奴校尉、護烏桓校尉等職,負責邊境作戰,所使用的主力,正是南軍。也就是說,此刻帝國所能依仗的主力部隊正擔負著保衛邊疆的重任,輕易調離不得。
面對已經軍事化組織起來,雖然打仗不一定在行、但打起來不要命的黃巾軍,州、郡、縣統屬的治安部隊不堪一擊。黃巾軍節節勝利,京師洛陽震動。
朝廷一下子慌了神。宦官平時權大勢大,但流血打仗的事從來沒想過,朝官士人文的在行,與宦官鬥、跟皇帝吵都不怕,但打仗從來沒有弄過,面對四面開花的局面,一下子也傻了眼。看來看去,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彷彿只有他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頹。這個人曾經是曹操的同事,也是議郎,名叫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