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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尊重他這個貧管會主任,但心裡都瞧不起他。哼!我孫玉亭除過缺吃少穿外,什麼地方不如你們?共產黨員!貧農成份!怎?
孫玉亭一路走,一路莊嚴地想:雙水村資產階級把持教育陣地的歷史就要結束了。再說,潤生和少平不僅是貧下中農子弟,還是自家人,他這個貧管會主任就再不會象晁蓋一樣被架空了!
玉亭走得緊急,又用腦子,雖然天氣冷,但額頭上卻滲出了汗水。
他上了他哥家的小土坡,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知道他哥一家人聽到這訊息,一定會很感激他,而且也會另眼看待他了。哥!別以為玉亭光知道連累你們,吃你們一碗飯,抽你們幾袋煙。我在大事上給你們幫大忙哩!哥,你說你早年間供我念書,後來又給我娶了媳婦;可我也幫你娶了個不要財禮的兒媳婦嘛!現在我又把少平拉扯到學校去教書,這該把欠你的情補上了吧?
孫玉亭進了他哥家的門,看見除過他的老母親和大嫂外,其餘五個人都出山勞動還沒有回家來。他大嫂正在鍋灶上忙著做飯。老母親坐在一堆被褥裡,手裡拿些白藥片,用手指頭撥拉著一顆一顆細心地數著。
他不想先把這事給大嫂說——等其他人回來再說。
他於是就費勁地把那雙爛鞋脫在腳地上,上了他哥家的土炕,坐在他媽身邊。
老母親心疼地用瘦手摸了摸小兒子的破棉襖,說:“這麼單薄,你冷呀!叫你媳婦再給你絮上一點棉花……”
玉亭對他媽說:“家裡連一點舊棉絮都沒了。”“那你把我那個舊棉襖拿回去,拆了給你絮上……”老母親難過地揩了揩自己的紅眼。
這時候,在鍋上忙著的少安媽說:“我們還剩點舊棉花,罷了你拿去。”
“能哩!”玉亭馬上應承了下來。他今天在這家中理直氣壯。既然給他,那他就要。而且今天這頓午飯,他也就不客氣了——他把鞋脫在腳地上,就是準備在這裡吃飯的。
不一會,他哥,少安兩口子,少平和蘭香,都先後進了家門,窯裡頓時亂紛紛地擠滿了人。他哥和少安兩口子進門還給他打了個招呼,但少平和蘭香就象沒看見他一樣。
儘管大家都沒顯出什麼特別的熱情歡迎他,玉亭也不計較。他常來哩,這家人已經習以為常了。但他想,必須在吃飯前把他準備讓少平當教師的事,說給這一家人聽!否則,他就不好意思四平八穩坐在炕上吃這頓飯——他知道鍋裡沒給他做進去;他吃了,他哥家就有一個人沒飯可吃。
他等大家都聚在窯裡時,就很快把他想方設法在村裡辦初中班,準備讓少平去當教師的事,給他哥一家人敘說了一通。
不出他所料,一家人都馬上開始為這訊息而興奮起來。
哈呀,這事當然應該高興!要是少平教了書,兩個假期不算,一年就能掙二千六百工分,公社一個月還補助六塊錢呢!要是假期裡出工勞動,隊裡還單另給記工分。這樣下來,一年比一個最好的勞力都掙得多!要是少平當社員,恐怕一個工評八分就到頂了——還要好好賣勁幹活才行呢!少安問二爸:“這事大隊開會研究了沒?”
“還沒哩。估計問題不大!貧管會肯定能透過。支部五個人,福堂和我當然沒問題。海民不會反對。金俊山他不好意思反對;他兒子可以教書,難道福堂的兒子就不能教嗎?主要反對的人,大概會是金俊武。不過,黨的原則歷來是少數服從多數,他一個人反對也不頂事!”
孫玉厚老兩口沒有想到,他們的這個弟弟能給他們幫這麼大的忙。看來,家裡有個人在大隊負責,還頂事哩!
少安也為自己的弟弟能教書感到高興。他知道少平在學校多年,儘管不是嬌慣出來的娃娃,但一時也怕適應不了繁重的體力勞動。再說,有個當教師的,全家人也體面一些——難道他們一家人天生都要讓黃土弄得灰頭灰腦嗎?
孫少平更為這訊息而激動。他不是慶幸逃避勞動,主要是教書能有時間看書看報。另外,他不僅能頂一個全勞力掙工分,一年還有七十二元的補助費,可以為家裡還一些帳債。
孫玉亭報告完這振奮人心的好訊息,就心安理得在大哥家吃了一頓中午飯。然後他把自己空癟的煙布袋補充滿,胳膊窩裡夾著大嫂給他的一卷舊棉絮,拖拉起爛鞋就很有精神地回了家。
晚飯以後,玉亭把其餘幾個貧管會委員找到自己家裡,研究辦初中班的事。幾個委員大都是田家圪嶗這面的——金家灣那面除過幾家人外,貧下中農很少。
不用說,孫玉亭的提議三秤二碼就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