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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驚訝。不過,他看來受了點感動,答應幫助他查問一下他要找的人。
三天過去了,金波仍然一無所獲。他幾乎跑遍了鎮上的所有單位,在街頭辨認了所有往來的藏族姑娘,但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任何一點蹤跡,他只有寄希望於那位民警了。又過了一天,民警來告訴他:這裡沒有他要找的那個人。“那麼,軍馬場遷到哪兒去了呢?”金波含著淚問民警。“這個軍馬場早就撤了?”民警說。
金波感到整個草原都旋轉起來。
他絕望了。
但他又遲遲不願離開這個小鎮……他每天都在草原上踉踉蹌蹌地漫遊。
他長久地立在那個小湖邊,立在白花花的鹽鹼地上,望著深秋碧藍的湖水,熱淚在臉頰上淌個不停。波濤輕輕舔著他的腳尖,水鳥在空中盤旋飛翔。遠方,草原、山脈、落日、晚霞,仍然是當年的景象,天空是永恆的,大地是永恆的,幸福卻流逝了。是的,流逝。他真想令時光再退回到當年,讓他重溫自己一生中再不會有的青春和幸福……別了,草原!別了,雪山!別了,我親愛的姑娘!無論你此刻在什麼地方,我都向你祝福,祝福你美滿地生活在人間。我會永遠珍藏著你的微笑,你的歌聲,一直到我閉住眼睛的那一天。我同樣會不息地唱那支歌,那支青春和愛情的歌;願你常能聽見這支歌。我仍然在焦渴地企望,某一天,甚至我們已白髮蒼蒼,我們或許還能相見;如若不能,哪怕是在夢中,或在死後的另一個世界裡……別了,我心上的人啊!
一切都結束了。他告別的是人生整整一個段落。青春之花,永遠地凋謝在了這片草原上,這是壯麗的凋謝。他失去的,也正是他收穫的。在他那深情而富有的心靈土地上,怎麼會沒有絢麗的花朵重新開放呢?
他終於決定明天離開這個小鎮。
當天傍晚,當夕陽沉落,滿天飛起霞光的時候,他忍不住心潮澎湃地來到當年那個老地方。他曾在這裡觀看歸牧的馬群,和她對唱那支燃燒的歌。現在,這地方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十字街口了。
他遙望著遠方,竟然又忘情地唱起了那首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了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
…………
他立在十字街口,淚流滿面地唱著這支沒有回聲的歌。許多過路的藏漢行人,都驚奇地駐足而立,聽他旁若無人地歌唱。人們多半認為,這是一個外地來的精神病人。不過,他卻把這支美好的歌兒唱得如此讓人揪心啊!
第四十八章
上海,入夜的南京路和外灘成了燈火的世界。燈火的變幻莫測,正如這個城市的生活一樣。
亞洲大陸和太平洋銜接處的這個大都會以熱情兼冷酷而聞名全球。它是一個龐大的蜂巢,一個複雜的矛盾體,混亂而井井有序;令人神往也讓人望而生畏。它是排外的;卻把友誼之手伸向四面八方。它是那樣精細,為一分錢一根菜一兩肉斤斤計較;它又是那樣的慷慨,把它巨大的財富和創造力與五十六個民族十億人口共同分享。上海啊……入夜的上海和白天一樣熱鬧,甚至比白天還要熱鬧。外灘現在成了情侶的世界。外地人在偉大的上海面前,各方面都由不得自慚形穢;但也有值得驕傲之處——比如,男女青年談戀愛的地方總要比上海寬敞。瞧,包括那個巴掌大的“黃浦公園”內,雙雙對對的情侶們擁擠得象煮餃子似的稠密。能在馬路邊佔一席之地決非易事。儘管人挨人,但亞當夏娃們擁抱親吻旁若無人。
遠處,江海相匯的浩瀚水面上,輪船的聲聲汽笛在向甜蜜的外灘祝福。
夜間十二點左右,這個“伊甸園”的愛情潮水有所減退。但仍然還有不少青年男女在蕭瑟的秋風中火熱地依偎在一起。
這時候,從繁華的南京路口走出一個手提破人造革皮箱的人。他頭髮零零亂亂,臉上帶著明顯的風塵之色。衣服穿得不倫不類,即時髦又土俗,既不象夏裝,又決非秋衣。從外表上一看便知道這不是本市人。再細看一下,也不是南方人。從衣著神色判斷,多半是來自北方的小本生意人或者純粹的流浪漢。
藉著馬路上的燈光,我們才漸漸認出,這不是王滿銀嗎?這的確是王滿銀。
哈呀,罐子村的這個逛鬼怎麼又逛到這兒來了?
這是他的“職業”——為什麼就不能逛到這裡來?幾年裡,他不知多少次來過這個大城市。豈止是這裡!全國哪個大城市他沒逛過?他甚至都逛到了沙頭角;如果不是人家攔擋,他說不定就走了香港。哼,要是到了香港的話,他王滿銀就和中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