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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果樹上噴些“六六六”,把這該死的“義大利”蜂都毒死,讓老地主的兒子再能!但金俊武堅決地阻擋了她這危險想法。俊武雖然個性強,可他從來不做這種短事。採就採去吧,能就能去吧,這金光亮幾十年抬不起頭,快六十歲的人了,也讓他張狂上幾天……金光亮這時又抿一口蜂蜜水,正準備繼續誇耀他的義大利蜂,卻突然象蜂在屁股上蟄了一下,一閃身站起來,慌亂地說:“看我這忘性!我得要挪一下蜂箱子哩!”他話音未落,便端著茶缸子急忙回家去了。
俊武和玉玲扭頭一看,見光輝的媳婦馬來花提著個大竹籃子,從坡底下走上來。
這夫妻倆忍不住笑起來。
馬來花和她大哥金光亮是一對冤家,儘管她丈夫和光亮是親兄弟,但來花一直和大哥不和,尤其是二哥金光明給大哥家捎回兩箱子“外國蜂”後,來花不僅更敵視金光亮,連光明當教師的媳婦姚淑芳也不搭理了。她認為,有工作的老二兩口子在偏愛老大一家而歧視他們。為此,急得姚淑芳給銅城的丈夫寫了好幾封信,數落他不該光給大哥家買那兩箱該死的蜂——這蜂已經把弟兄三家的關係攪得一爛包!馬來花是雙水村有名的潑辣女人。她在金家灣這面說話,河對面田家圪嶗的人也能聽見。別人都是男人做生意,來花卻讓丈夫光輝安份守己勞動,她自己在村子公路邊上賣起了茶飯,一天下來,收入也相當不錯,村裡的女人指教丈夫的時候,常常說:“你還算個男人?你連人家馬來花的腳後跟都拾不上!”而男人們卻又頂嘴說:“我有個馬來花當老婆,也就能過好光景!”
馬來花最出名的還是她那張嘴。嘻笑怒罵,威震全村。特別是金光亮,只要一聽見她的聲音,就象聽見老虎的聲音,常常嚇得落荒而逃。馬來花卻專意把那些最難聽的話往她大哥耳朵裡送。
唉,狗不和雞鬥,男不和女鬥,再說,又是自己的弟媳婦,金光亮捱了罵也只能裝個沒聽見……這陣兒,來花上了礆畔,湊到俊武家的飯桌前,大聲嚷嚷著說:“又給你們能他那群毛老子來了?什麼時候,蜂糖總把他噎得不出氣呀!”
俊武夫妻不吭聲,只是個笑。
馬來花坐在這飯桌前,扯開大嗓門指桑罵槐亂吼了一通,直到她丈夫金光輝來才把她硬拉回了家。光輝也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她那張不饒人的辣子嘴,只能常常在大哥和老婆之間扮演一個尷尬角色。
具有戲劇性的是,當年被田福堂用革命行動從哭咽河趕到這裡的兩大戶人家,而今的關係呈現出一種新的組合。俊武夫妻和大哥俊文一家人不和睦,而和隔牆的金光輝一家倒很親密。相反,金光亮一家和金俊文一家卻相處融洽。那邊老二家光明在門外工作,媳婦姚淑芳本人是公派教師,不參與兩個農民弟兄的矛盾,這邊老三家的俊斌早已亡故,改嫁的王彩娥走了石圪節,雖然有個院落,但已經“黑門”;院子裡蒿草一人高,門上的鐵鎖都生鏽了。
生活使弟兄妯娌們發生齟齠,卻分別和外人結成了友好聯盟。
這四家的光景都很殷實,但發達的途徑卻各有不同。當然,富中之富,首推金俊文一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靠金富的“三隻手”發了大財……吃完飯,李玉玲把碗筷一收拾,就轉回家去了。俊武點著一鍋旱菸,有滋有味地抽著。這時候,他看見金俊山吆著他那頭黑白大花奶牛從礆畔下面的小路上走過來。雙水村的這位領導人自從新添了這頭奶牛,似乎又年輕了好幾歲,他現在既養奶羊又養奶牛,牛羊奶增加了大筆收入,同時也把自己喝的紅光滿面。
金俊山讓他的寶貝奶牛獨個兒回家去,自己徑直從俊武家的土坡小路轉上來。金俊武看出,俊山是找他來拉話的。他同時發現,俊山哥竟然用大紅布給他的奶牛做了兩個乳罩,便忍不住笑了,這金俊山真有意思!他把奶牛打扮成了個婆姨!
金俊山在小石凳上坐下後,俊武喊叫讓玉玲端出一杯茶來。金俊山不抽菸,但有茶癮。
俊山喝了一口茶水,對俊武說:“我前幾天就想找你……”
“什麼事?”俊武問。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學校的窯洞,那年炸山打壩後,就震壞了。如今,縫子越裂越大,娃娃們怕都怕得不敢進教室。聽我金成說,他頭天給裂縫上貼根紙條,第二天就又裂開了。看來,這窯洞十分危險,不敢再讓娃娃們在裡面上課。我給福堂說過幾次,他說他不管……”
金俊山的話又自然勾起了金俊武對往事的回憶。
他一想起當年田福堂逼他們搬家的情景,就壓抑不住滿腔憤怒。他罵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