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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勞動使她雙手打滿了血泡。血泡又被鋤把磨成了硬繭。那張原本俏麗的臉龐,被毒火似的太陽烤曬得又紅又黑。少女時期的嬌豔蕩然無存,看起來就象秋天北方山野裡一株樸素的紅高粱。毫無疑問,她早就成了真正的勞動婦女。
但是,心靈的悽苦和勞動的折磨,仍然沒能改變她身上那種漂亮女人的誘人魅力,現在,她那苗條豐滿的身體更給人一種健康的美感。直到如今,她仍然保持著上學時的衛生習慣,牙齒刷得雪白,內衣經常換洗得乾乾淨淨;一身灰土之中,散發出芬芳的香皂味。
不用說,在農村莊稼人的眼裡,郝紅梅是個“洋婆姨”。那些老小光棍們提起她來,就象提起他們永遠吃不夠的肥豬肉一樣讒得直淌口水。許多人都夢想和她睡覺。這一天,紅梅在河對面鋤她的玉米。
臨近中午,她照例和亮亮在地裡吃完早晨帶來的飯,就躺在涼崖根下睡了。好動的兒子從不睡午覺,他繼續到後邊那個小土圪嶗去完成他的“土建工程”。
紅梅躺在地上,用一塊花手帕遮住臉,不一會就睡著了。其實,在野地裡睡覺從來都是不踏實的。風聲,流水聲,小鳥的啁啾聲,時刻伴隨著恍惚的夢境。她常常半睡半醒,心中是牽掛著不遠處玩耍的孩子。
她耳邊似乎隱約傳來鋤頭在地上刨土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很近,就象在身邊。
鋤地?誰鋤地?鋤她的地?誰給她鋤地?
睡夢中的一連串發問,使紅梅醒了。
她睜開眼睛,揭去蒙在臉上的手帕。
她的心臟一下子狂跳起來!她看見,老光棍毛蛋只穿件短褲,幾乎裸著身子在給她鋤地。
他現在已經“鋤”到了她身邊,眼睛盯著她,咧開嘴只是個笑,手裡的鋤頭接連砍倒了好幾棵玉米。
她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一時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時,毛蛋一把將鋤扔下,突然脫掉自己的褲子,張開雙臂撲過來摟住了她。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餓狼一般的毛蛋就把她按倒在地上,並且開始扒她的褲子。
她驚恐而絕望地喊叫了一聲,抓起一把土掙扎著揚在毛蛋的臉上,毛蛋一聲不吭,只管扒她的褲子。
在這危急之時,亮亮聽見母親的哭叫跑過來了。孩子沒命地哭著,舉起手中的小钁頭就在毛蛋的光屁股上砍了一傢伙!
毛蛋一聲慘叫,爬起來提起自己的褲子大撒腿跑過了小河。
親愛的兒子用暴力把暴力下的母親解救了出來。
紅梅勉強束住了自己的褲帶,渾身抖得象篩糠一般。她頭髮散亂,目光呆滯,滿臉灰土,竟連哭泣都忘記了。
她也不管兒子的哭叫,慢慢爬起來,向旁邊那棵椿樹走去。她來到樹下,解下自己的褲帶,在椿樹的枝杈上挽結起一個環。她把褲腰別好,就毫不遲疑地把自己的頭向那個高懸的環伸去。透過那環,透過椿樹的枝葉,她看見了破碎的藍天,亂針般飛散的陽光、以及一朵被撕爛的白雲……當她把頭伸進那個將結束她一生悲慘命運的圈套時,突然看見了兒子糊著鼻涕淚水的小臉。
孩子揚起骯髒的臉,問:“媽媽,你在幹什麼?”
淚水淹沒了她的雙眼。她把頭從那環中縮回,彎下腰緊緊摟抱住孩子,放開聲號啕起來。
午間的山野死一般寂靜。輕風吹拂過綠色的玉米林,象千萬雙小手在揮揚。村中傳來一聲牛的深重哞叫……三天之中,郝紅梅沒有出她的家門。
可是,三天之後,我們看見,這不幸的人又出現在了她那塊未鋤完的玉米地裡,小亮亮歡蹦亂跳,繼續在打他的小土窯洞。她頭上罩塊白毛巾,臉上帶著慣常的麻木,一聲不吭地鋤她的地……
在一個滿天飛霞地傍晚,有個提著小包的瘦高個青年,從前溝道的架子車路上走來。他趟過霞光染紅的小河,來到了這塊玉米地,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這是田潤生。
對紅梅來說,這個人就象從天而降!她說不出話,流不出淚,只是驚訝地看著他。世界在一瞬間凝固了。緊接著,天地一齊象飛輪般旋轉起來。
亮亮驚恐地依偎在紅梅身上——他對任何走近母親的男人都永遠懷著懼怕。孩子問:“媽媽,他是誰?”
她嘴唇顫動著,哽咽地說:“這是……你的爸爸!”
她抱起兒子,幸福地閉住眼睛,投向他伸開的雙臂之中……
第十七章
遠在另一塊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