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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
“本座捨不得你死,卻能讓你換個死法。”
一道嫋嫋的輕香從銅爐裡慢慢飄蕩而出,洞房花燭夜,山雨欲來風滿樓。
喜帳下,慵懶嬌媚的女子嘴帶譏誚,黑眸晶亮如有光,一身雪肌弱骨惹人愛憐,一把細腰不盈一握卻撩得他心如火燒。他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恨不得撕碎了她……
可那雙小鹿般溼漉漉的眼睛,可惡又無辜。
趙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想要把人抱入懷裡,好好地愛憐一番,一解相思之苦……
“阿拾,你這個沒心肝的,可知爺有多想你?”
“你是去了哪裡?”
一股熟悉的熱浪湧上脊背,彷彿快要爆炸了一般,攪得趙腦海裡天翻地覆,他激烈地抱緊她,忘情、忘我,低低地喘息著告訴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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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這樣看我?”
“好看。”
趙不知何時沉入的溫柔鄉,愛、恨、痴、纏在眼前一一掠過,最後全剩空白,以及無邊無際的欲夢,伴著他沉沉浮浮,一會上天一會入地,恨不得就這般死在她身上……
如此旖旎的夢境裡,他忽又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漫天的大火席捲著皇城,火苗像魔鬼的舌頭般瘋狂地焚盡萬物。
趙看到時雍就在火中,朝他張開雙臂,祈求他相救。她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在無聲地呼喊,說“救我”。趙拔出了繡春刀,騰空躍起,想要斬開烈焰,將時雍從火中撈出來……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一次又一次被火焰彈回,直到眼睜睜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火焰將時雍吞噬……
“阿拾!”
“時雍!”
“阿拾!”
趙大聲喊叫,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烈焰中的女人那雙眼,一直看著他,絕望的、無助的、乞求的……漸漸被火焰吞噬,再也不見。
“阿拾——”
他的妻。
怎可不見?
趙站在烈焰面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變成了喜袍,大紅的喜色像浸潤的鮮血,帶著灼熱的炙烤,彷彿隨時要將他捲入火中——
是他對不起阿拾,是他害了她。
趙的心仿若被火焰燒穿了一個大洞,疼痛至此——
“王爺。”
門扉被敲得沙沙作響。
“王爺,奴婢有話要說——”
謝放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嘆息一聲。
“你別敲了,有什麼事,待王爺醒來再說吧。”
宋阿拾眉頭拉下,表情是說不出的悽惶,她哀哀地看著謝放。
“謝大哥,就讓我同王爺說句話吧,再不說,我怕我……沒有機會了。”
“王爺!王爺!”
她見謝放不答,又緊張地上前拍門。
謝放餘光瞄著她,心裡微微發沉。這位姑娘在府裡安靜了這麼久,今日突然就發作了?
怕不是瘋了吧?
謝放看著她,低聲規勸。
“你先回吧,待王爺醒來,我差人叫你……”
宋阿拾不理會她,仍然執意地拍打著門。
“王爺!奴婢有話要說。請你準允奴婢進來說話——”
自時雍離去,趙已習慣一個人獨睡,也習慣了早起。因此這個時辰還沒有起身的事情,並不常見。
被敲門聲吵醒,趙扶著額際,頭痛欲裂。
“誰人在外面?”
謝放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宋阿拾已然搶在前面。
“王爺,是我。我有話要同你說。”
這些日子,宋阿拾看著趙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別。在她心裡的趙,是過去那個鐵血狠辣的錦衣衛指揮使,五軍大都督,殺人如麻,冷酷不近人。宋阿拾的意識裡也沒有任何與趙的情分,更別提什麼恩愛纏綿。因此,趙對眼前的宋阿拾而言,是如同上官與噩夢般的存在,是一個不敢輕易觸碰的男人——
害怕,且畏懼。
趙看著千工床的帳頂,還沒有從那個混亂的夢裡徹底地甦醒過來,一個人安靜地坐了片刻,起身去洗臉,這才發現臉頰有水漬的痕跡。
趙拉了拉身上寢衣,走到銅鏡跟前……
鏡中倒映的不是他,而是時雍手拿髮梳,輕拆雲鬢,莞爾帶笑的俏模樣。
何處是她?
何處又不是她?
處處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