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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突然眼含熱淚地解開圍裙往地下一擲。
“老孃明白了,她就是一聲娘都不願意喚了唄。好。從今往後,哪個婊子養的才會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王氏的聲音很大,滿院子都聽見了。
一個孃家嫂子趕緊從灶上出來,拉住她的胳膊相勸。
“你小聲點,好歹是錦城王妃,說不得的……”
“說不得,有什麼說不得的?是老孃把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有什麼說不得?呵,她不愛吃老孃做的東西,以為老孃就樂意做給她吃了麼?”
孃家嫂子又扯她的衣袖:“春娘,你快別說了,仔細被人聽了去……”
“老孃就是要說。她以為老孃是做給她吃的嗎?老孃還不是為了……”王氏委屈得眼圈都紅了,想到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時雍,將眼前的木凳踢開,就走到一邊坐下,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
“這個小白眼兒狼,老孃就當白養活了她十幾年……她不認我,老孃也不想認她了。老孃就是心疼,心疼老孃的那個乖女,怕她吃不下東西,鬧壞了身子……嗚嗚,嗚嗚嗚……”
王氏是個能鬧騰的主兒,這一哭呼天搶地,宋長貴還沒下職就聽人說了,王大娘今日關張,飯館也不營業了,在家裡大發雷霆,哭鬧不休。
宋長貴提前下職,回家去一番安慰。
可是,遇上這種事,他又能說出什麼來呢?
“他爹……”王氏揪住宋長貴的衣襟,巴巴地仰起淚眼,“你說,她還會回來嗎?會嗎?”
宋長貴知道王氏問的是誰,心裡劃過剎那的惻然,卻只能無奈地一嘆,伸手在王氏的背心拍了拍。
“春娘,節哀——”
“宋老三!”王氏氣得突然暴起,一把推開他,惡狠狠地罵,“你放的什麼狗臭屁。節哀?沒死人呢,節什麼哀?”說罷,她就要挽袖子。
翌日,公主府就捎了陪禮的東西過來,還有陳嵐的口信。
一是替女兒向王氏賠禮道歉,二是告訴她,自己和寶音長公主過幾日要去天壽山,阿拾也會帶過去住幾天。
“走就走,又不是我家女兒,與我何干?”
王氏說著負氣的話,可最後,還是難免問上一嘴。
“這大冬天的,她們去天壽山做甚?”
,!
傳信的人想了想,覺得這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喜滋滋地道:
“錦城王要盡孝道,重新修葺皇陵。那邊廂要祭陵,自然將一家老小都帶過去了。”
一家老小,卻是不包括他們宋家的人了。
王氏心裡酸楚,擺擺手,說聲知道了,將人送出去,反手就關上了大門,然後吩咐家裡的人。
“從今往後,咱們好好過自個兒的日子,別想著去靠那些不該靠的人……勤勞致富,聽到沒有?”
勤勞致富這話,也是時雍告訴她的。
王氏不識字,卻找先生把它寫出來裱好,掛在牆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於是,王氏發完一通脾氣,看著那副字,又號啕大哭起來。
若問陳嵐想不想時雍,自然是想的。
只是她和王氏那個潑辣的性子不同,有什麼也藏在心底。陳嵐的心情很少顯之於色,而且宋阿拾是她的親生女兒,即便有些什麼情緒,也不便言之出口,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近來寶音身子已有好轉,修葺皇陵的事情,趙炔也曾專程過公主府,詢問過她和陳嵐的意見,以示尊重。
大家是姐弟,這種事情不能欺騙。因此,趙炔沒有隱瞞她們,趙要修葺皇陵的真正意圖——說是修葺,只不過是為了給天下人一個說法罷了,實際上他要開陵,取出懿初皇后賠葬的那一面桃木鏡。
而取桃木鏡的說法,是為了喚回時雍的魂魄……
世上有沒有那麼玄妙的事情,不得而知,桃木鏡能不能喚回時雍也不得而知,但無緣是寶音還是陳嵐卻都想過一件事情——
喚回時雍,那如今的宋阿拾當去哪裡?
對於任何一個母親而來,這都是兩難的選擇。
放棄任何一個女兒,對陳嵐而言都是痛苦。因此,寶音得聞此事,什麼意見都沒有發表,只將決擇的權利給了陳嵐,而陳嵐選擇了“天意”。
如若當真有這麼離奇的事情,那麼,便是她們各自的命數。誰去,誰留,她不去幹涉,也干涉不了,權當是老天的意思。
“唉,這事是為難你了。”寶音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