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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這仗要是打不好,幾年也是可能的。”
趙胤淡淡地道:“說得極是。”
難得聽他一本正經贊同,時雍注視他片刻,悠悠地道:“大人叫我坐過來,就是為了聽我說這個?”
趙胤道:“嗯。”
時雍眨了眨眼睛,臉上忽地浮起一抹詭譎而俏皮的笑意:“沒別的了?”
趙胤垂下眼眸:“我腿痛。”
腿痛就想起她了?
時雍低低哼了一聲,眉梢兒一挑:“馬車行走途中,我可無法為大人施針。”
“施針不必。”
一聽這話,時雍心裡掠過一抹不祥的預感。
果然,轉瞬聽得趙胤道:“為本座捏拿即可。”
此時車上除了春秀沒有旁人,時雍也不怕丟人,看他眼皮半闔似乎很疲憊,想了想,蹲下身撩開他的袍角,隔著褲子在他腿上輕揉起來。
“為了撫北軍打勝仗,早日凱旋,我受點委屈沒什麼。”
趙胤低頭,抿著嘴闔上眼不吭聲。
時雍姿態慵懶,半靠著他,柔軟的手指在他腿上有節奏的按壓,輕鬆出聲的話,帶了些幾不可察地謔笑,“聽謝放說,你昨夜未睡?”
趙胤道:“嗯。”
時雍道:“你是準備學那邪君,要修煉成仙吧?”
趙胤垂著眼睫,看她一眼沒說話。
提起邪君,時雍又想到山洞那日的春丨宮,還有客棧裡的糗事,手上的力度不由重了起來,趙胤由著他捏揉,好半晌沒有說話。
時雍以為他睡著了,剛好手痠,偷偷放下他袍角,正準備坐下來,就聽到他說:“三月內,可班師回朝。”
嗯?
時雍以為自己幻聽了。
“大人你說什麼?”
趙胤又闔上眼,“我已向陛下立下軍令狀。三月不驅賊寇,以死謝罪。”
好傢伙!
狂妄之極啊!
時雍坐在他的旁邊,看著他沉靜的冷靜,尋思這位爺哪裡來的自信,要在一個月內打贏巴圖?是一心尋死,還是已有對策?
憋著這股子好奇,時雍百無聊賴地坐在馬車上,等天漸漸亮開時,打了簾子往外一看,驚覺不對。
不是說大軍開拔去孤山決戰嗎?
趙胤為何來了盧龍塞?
下了馬車,時雍跟著趙胤走進去,更驚訝地發現,兀良汗王子烏日蘇也在盧龍塞。
接他來這裡的人,正是數日不見的東廠督主白馬扶舟。
————
濃濃戰火早已將孤山圍得水洩不通,夜未盡時,巴圖就收到了來自永平的密報,“趙胤大軍開拔,即將趕赴孤山,與我軍決一死戰。”
巴圖一臉喜色,重重錘在桌上,“來得好。”
情報上的時間差,讓巴圖無法得知同一時間晏軍的動向,但在孤山繞了這些日子,他就等著與趙胤面對面衝鋒的那一天。
魏驍龍那野人,他已經受夠了。
情報的到來如同一顆投在水面的石子,沸騰了巴圖的血液,很快將硝煙瀰漫到兀良汗軍中。
巴圖早就想會會趙胤了,趙胤既然親自披甲上陣,巴圖自然也要“以禮相待”,他當即校場整兵,
“孤承繼先汗遺志,南下松亭關,平寬城,佔孤山,進攻南晏,為天下大治是也。現趙胤小兒親自披甲前來,孤痛失愛子之仇,必得相報。望諸位勇士與我一起,共創兀良汗不朽功勳,生擒趙胤,血祭罕旗!”
“生擒趙胤,血祭罕旗!”
“生擒趙胤,血祭罕旗!”
……
孤山晏軍營地。
王參將急匆匆衝入帥帳,“魏將軍,大事不妙。”
魏驍龍正在看趙胤密函,聞言從容地將信件支到火燭上燒燬,丟入火盆,這才轉頭虎著臉問:“慌什麼慌?有話慢慢說。”
王參將抹了抹腦門上的汗水,“兀良汗大軍突然朝我多個據點發起攻擊,潮水一般銳不可當。我特來請示將軍,當如何是好?”
魏驍龍目光一閃,“打。誓死不退。”
王參將一愣,拱手道:“巴圖來勢洶洶,兀良汗大軍又是我數倍之多,末將以為,當撤出孤山,待大都督領兵前來會師,再圖後計。”
“人多勢眾怕什麼?老子擋得住他七日,就擋得住他十日。”
魏驍龍哼了聲,回身拿起令箭,突然咧嘴一笑,目光帶點莽漢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