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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嬋將燕穆半摟在懷裡,掐他人中,“怎麼樣?是哪裡痛,哪裡不舒服?”
撲嗵一聲,燕穆瞪大雙眼,大張著嘴巴,倒了下去。
烏嬋大喊一聲,“來人,把他抬到床上去。”
“別動他!”時雍制止了烏嬋,飛快扯開燕穆的衣領,讓他透氣,再解開他的衣袍,取出銀針,灸其水溝、百會二督脈穴,醒腦開竅,再灸其內關穴,醒神寧心。最後以毫針連刺通關、通山、通天穴,為他護心保脈。
一番操作下來,她額頭也滲了汗。
腦子一片空茫卻又空靈清淨。
為救人的下意識動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眾人驚詫地看著她,又快又熟練的動作。
直到燕穆幽幽醒轉,時雍才鬆了口氣。
“抬他進去,喝些生薑水,注意保暖。”
說著她提劍起身,燕穆嘴皮一動,望著她,“別去。”
時雍回頭,“沒事。我帶大黑。”
燕穆眨了眨眼皮,眼神渙散但堅持,“此人武藝過人,善用毒物,奸邪詭詐……”
他不放心她。
時雍卻很平靜,“我有辦法自保,你好好休息。”
……
時雍剛才灑的香灰,傷到了黑衣人的眼,他不可能和白馬扶舟纏鬥,肯定急於逃竄,時雍帶著大黑出去,順著他們追蹤的路線,很快趕上了周捕頭一行。
“人呢?”時雍走近問。
周捕頭手叉在腰上,喘著粗氣,“前,前面。我老了,跑,跑不動了。”
時雍看他一眼,“官爺別追了,回去提取腳印吧。”
她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眼前,周捕頭看得暗自心驚。
昨日她說有辦法證明兇手是人非獸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這姑娘在逞能,沒想到那人今夜果然來了,而在這之前,整個客棧但凡可以下腳的地方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香灰,只要有足印踏上去,就必然會顯出形狀。
小小女子有這等心計,很不簡單。
更讓周捕頭感到可怕的是這個戲班。
雖說戲班的武生大多武藝不錯,但從今晚交手來看,那不是不錯,簡直就是江湖豪俠中的高手,即使是這個小姑娘,身手也是了得。
周捕頭猶豫,這事要不要報與縣太爺知曉。
時雍在寧義鎮的曠野上看到了白馬扶舟。
夜風肆虐,他一人站在風中任由長髮飛舞,似乎在判斷該往哪個方向。
“廠公。”時雍大聲喊他,“跟我走。”
白馬扶舟看一眼她身邊的大黑狗,眉梢揚了揚,略一點頭跟上來。
……
有大黑帶路,二人在曠野上追了約摸兩刻鐘,找到了一個破舊的農家。
黑漆漆的房間裡,有一個鐵鑄的大籠子,裡面有鐵鏈拴住的幾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孩子。
籠子像一個大型的狗窩,裡面放了一條破被子,幾個人擠在裡面凍得瑟瑟發抖,在他們的腳邊,有打翻的破碗,裡面光生生的,連一點殘羹剩飯都沒有。
看到突然闖入的陌生人,禁錮在籠子裡的幾個人睜大雙眼,一動不動。
他們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闖入者,不知所措。
時雍看了看手上的劍,背到身後,“關押你們的人呢?”
沒有人回答。
她彷彿在和空氣說話。
而這時,白馬扶舟已經將破舊的三間屋子找了一遍,朝她搖了搖頭。
時雍彎下腰,再次問:“那個人呢?我們知道他回來了。”
她的眼在幾個人臉上巡視著。
片刻後,才有一個孩子細聲細氣地說:“他走了。”
時雍從兜裡掏出一顆買來哄趙雲圳的糖果,遞給他,鼓勵地問:“什麼時候走的?往哪裡走的?”
孩子接過糖,剛想張嘴,就被旁邊的大人捂住了嘴巴。
那人戒備地看著時雍,那雙乾瘦的手死死摟住孩子,死死盯住她。
“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們了。”
時雍點點頭,“那我可以問,你們是誰嗎?”
那人嘴皮輕動,“我們是修煉人。”
“修煉人?”
這個名詞時雍從趙胤嘴裡聽過。
那些信奉邪君的人,妄想飛昇成仙,都稱自己為修煉人,而帶領修煉人的小頭目被稱為“執事者”。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