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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人抱在懷裡的感覺,明明她那麼兇,一點都不溫柔,還不會像宮裡的嬤嬤宮女一樣對她笑,更不會敬他怕他,但他小心臟卻跳得如此歡快,一瞬間被填得滿滿。
他搞不懂了。
小腦袋裡能想到的只有小太監們私下說的那些男女情愛……
這,大概就是愛和歡喜吧?
趙雲圳小臉紅透,緊緊抿住嘴唇,彆扭地偏開頭不說話,但一雙小手臂卻慢慢圈住了時雍的脖子。
“哼!”
時雍好笑地看他一眼,拉了拉他摟得過緊的手。
“別抱這麼緊,勒死我了你什麼熱鬧都瞧不到了。”
一聽她說他抱得太緊,趙雲圳的面子又繃不住了,氣咻咻地扭過小臉瞪住她,“死女人,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時雍騰出一隻手捏他臉蛋,“砍我腦袋,我知道啦。現在請少爺先閉嘴。好不好?”
趙雲圳揪著的眉頭鬆了鬆,哼聲。
“饒你一命。”
時雍差點笑出聲。
這麼彆扭的小孩子,哼!
抱了個孩子在手上,趙雲圳這小傢伙長得又極是好看,他倆在人群裡顯得很扎眼。
隨著人群走了一段路,時雍覺得這樣不安全,將身上的褂子脫下來,直接蓋住趙雲圳的小腦袋。
“你一個人來的?身邊的人呢?”
趙雲圳有點小得意,骨碌碌的眼黑亮亮地從褂子裡露出來。
“少爺我剛丟了幾顆響炮,就把他們甩掉了。”
“……”
腦瓜子是挺好使的,知道利用人群混亂的時候甩開隨從,可是他有沒有想過這樣子會有什麼兇險?
“初生牛犢不怕虎。以後不許了。”
時雍訓了他,卻又努力地護著他,不讓人群撞到他。趙雲圳本能地想要訓回去,想兇她,可是話到嘴裡,看著她這般使著全力帶他去看熱鬧,便又熄了火,心窩裡還有些隱秘的小歡喜。
“算你好命。本少爺不跟女子計較。”
看他裝成小大人的樣子,時雍忍俊不禁。
“還挺像個男子漢。乖。”
言罷,又捏一下小臉兒。
趙雲圳咬緊了牙,哼一聲。
————
法場上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時雍抱住被蓋了腦袋的趙雲圳,擠到嫻娘身邊,與她和烏嬋站在一起,在她不解地看向趙雲圳時,無奈地朝她搖了搖頭。
烏嬋於是不再問,而是轉開頭,“他們都在。”
四個字很簡單,只有時雍聽得懂。
是說燕穆的人都在法場上,叫她不必擔心。
時雍不贊同地皺眉“不該的。”
這是一個是非場合,還不知會發生什麼。
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可是也理解燕穆他們想要保護她的心思。
時雍回頭看一眼黑壓壓的人群,目光轉向監斬臺。
除了新上任的順天府尹馬興旺、推官譚燾、刑部和大理寺官員,還有兩個英俊顯目的男子。
一個是錦衣衛趙胤,一個是東廠白馬扶舟。
兩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可是相比於趙胤那張冷酷無波的棺材板臉,白馬扶舟輕抿薄唇一臉帶笑的樣子,就親民多了。
聖旨還未下,但婁寶全畏罪自殺後,東廠顯然已由白馬扶舟實際控制。
嫻娘全身縞素,哭得肝腸寸斷,若非烏嬋扶住,怕已倒了下去。
被押來法場之前,屠勇已經被揍得滿臉青紫,不成人樣。死字當頭,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嚇,看著圍觀的親人和好事者,他身子籟籟地發著抖,大聲喊著爹孃,嗓音嘶啞又破碎,聽得人心裡難受。
屠家親眷都來了,在臺下齊齊喊冤。
兵丁們攔在人群前面,不讓他們近前,互相推搡著,尖叫聲聲。
嫻娘幾乎快要站不穩了,揪住烏嬋的胳膊哭得瑟瑟發抖。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
“這份情義,我拿什麼去還,嗚嗚……”
在喧鬧嘈雜的聲音裡,監斬臺上的沙漏在靜靜地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