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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解釋,嫻娘就掩面哭泣起來,聲音嬌嬌脆脆的,聽得時雍一個女人都不免心軟。
“女鬼不都抓住了麼?定能問出不關屠大哥的事了。他當夜在閒雲閣,絕不可能在詔獄殺人,我不懂,他本是冤枉,為何大人一定要他死……”
時雍眉頭微蹙,“嫻姐,你也別怪,錦衣衛自有家法……”
“我不怪,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等低賤之人,命如草芥,比那螻蟻不如……”
得!女人一哭,時雍就沒轍。
她和烏嬋對視一眼,又小聲哄勸了幾句,便讓烏嬋把哭成淚人的嫻娘給帶回房間休息去了。
雅間裡只留下南傾和雲度。
時雍問:“燕穆呢?”
南傾是個纖瘦的美少年,聽她問起,清清淡淡地說:“燕先生今晨收到堂口上送來的信兒,便去了昌縣。他讓我們今日來見主子,說是主子的意思。”
“是的。”
那日在閒雲閣分別時,時雍是這般囑咐燕穆的,但是為免南傾和雲度緊張,她沒有說是為什麼。
“我近日機緣巧合,得了幾本奇書,習得些獨特的針灸之法。我叫你們來,是幫我……練練針。”
南傾的腿傷了筋,如今外傷好了,卻留下了殘疾。時雍對此痛心,卻無奈。但她認為雲度的眼還有希望,她想試試,幫他復明。不過,她不便總去烏家班,而閒雲閣是個公眾場合,私下見面,不引人注意。
“雲度,你若是信得過我,便讓我瞧瞧。”
雲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時雍進來到現在,他一個字都沒有說過,聞言,他蒙著白布的頭左右轉了轉,尋著她的聲音,對著她的方向一笑。
“你是我主子的義妹,便是我的新主子,我自然信你。”
時雍鬆了口氣,“那便好。”
雲度又笑,“再說,我已是什麼都看不見的瞎子,便是治不好,也不會比如今更壞了,不是嗎?”
時雍被她說笑了,“極是。”
雲度親自解開系在頭上的白布,“來吧。死馬當成活馬醫。”
她說得輕鬆,時雍卻看得幾乎窒息。
之前白布纏著,她並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但是除去白布,雲度那雙原本美好漂亮的眼睛上猙獰的傷口就露了出來,刺得時雍差一點不會呼吸。
“什麼東西傷的?”
雲度想了想,“火器。”
“嗯?”
“會炸,炸起來時很漂亮。碎片彈過來傷了眼,我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雲度輕描淡寫地描述當時的場面,一場血腥的屠殺,即使時隔日久,仍是讓時雍聽得血液驟冷,不由就想到了東廠那夜“女鬼”使用的火霹靂。
那火器是真厲害。
若她能得,雍人園也不至於被屠。
“我這眼,還能治嗎?”
聽到雲度輕鬆的詢問,時雍心裡沒底,卻不願讓他喪失信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
夜幕下的水洗巷,安靜得近乎詭異。
時雍往張捕快家去的路上,偶爾碰到幾個不得不從這條路回家的人,也是一個個走得匆忙,走得小心翼翼,連呼吸似乎也屏緊了。
“女鬼”抓住了,但張家仍是凶宅。
走到張家大門外,時雍微眯雙眼看向夜下的房舍,回憶著阿拾留給她的記憶,兇殺當晚的事情——
這一家子都死了,“女鬼”為什麼還要來這裡?
是為了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