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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然地笑了笑,“行,那你說說,徐晉原那老傢伙,你準備如何處置?”
“若他能招出幕後主使,便饒他全家。”
饒他全家,不饒他麼?
楚王低笑一聲。
“阿胤,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多大點事?我聽說你那個丫頭也沒有被人糟蹋,更沒釀成大禍。徐晉原為官多年,素有清名,要是折在詔獄裡,到時候,那些言官怕是又要去皇兄面前叨叨你了——”
趙胤面不改色,“我是大晏的臣子,不是言官家的。陛下許我獨斷詔獄之權,我自當盡心。”
……
關押徐晉原的牢舍近了。
聽到腳步聲,徐晉原罵聲更大。
“你娘咧趙胤,無恥之輩,你私設公堂,戮辱朝廷命官,我要面聖,我要去金鑾殿上參你,我要肏你祖宗……”
他這些天在詔獄裡吃了些苦頭,嘴也沒有閒著,把趙胤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狗血淋頭。
趙煥在外面聽著,咳了聲:“你便由著他罵?”
趙胤不答,推門進去,將怔愣的魏州拔開,從旁邊的刑具架上拿起一根木棍,在手裡擊打兩下試了試,又放回去,俯身拎起一根渾身帶刺的鐵棍,一言不發地走到徐晉原面前。
“你,你要做什麼?”
剛才魏州夜審,徐晉原知他性子溫軟好說話,罵得嘴都乾裂了,如今看到趙胤殺神一般冷冰冰走過來,那滿是尖刺的鐵棍更是讓他肝膽俱寒。
趙胤臉色淡薄,漆黑的眼瞳滿是陰冷的殺氣,將他精緻的眉目勾勒得如同從地獄而來的死神。
徐晉原臉色刷白,倒吸一口涼氣,“趙胤,你敢!”
話未落下,鐵棍在空中甩了個暗黑的弧度,重重地落在身上。
“啊!”徐晉原避無可避,痛得嘶吼尖叫,嘴一張,吐出一口鮮血,襤褸的衣衫再也遮不住身上那一條條血淋淋的傷口。
“士可殺不可辱。趙胤,你有種就殺了老夫!殺了我啊!”
徐晉原骨頭挺硬,嘴角滴血,還是沒有管住嘴,咬牙怒視趙胤罵個不停。
鮮血嘀嘀嗒嗒往下淌。
血腥味沖鼻而起。
趙胤嘴角微抿,收回鐵棍攤手上看了看,突然轉頭遞給趙煥,“殿下試試?”
趙煥好似被嚇住,連忙擺手。
“阿胤你開什麼玩笑?我不行我不行,殺只雞我都害怕。”
趙胤眉梢輕揚,淡淡開口:“你不是受人之託?這都不敢,如何殺人滅口?”
“我?誤會啊!”趙煥臉色變了變,又笑了起來。
而刑架上的徐晉原聽了這話雙眼猛瞪,看看趙胤,又看看趙煥,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呸出一口鮮血。
“老夫,老夫從未吐過一字……”
趙胤臉色微霽,將鐵棍交到魏州手上,慵懶地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冷聲說:“本座先走一步。你聽楚王殿下吩咐便是。”
魏州看他一眼,低頭,“卑職領命。”
趙胤淡淡道:“老匹夫既不肯招,留著也是無用。”
見他說完就走,趙煥坐不住了,抬手叫他:“阿胤,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只是來找你要人的。你這是——”
趙胤回頭,慢條斯理地笑。
“人交給你了。”
……
時雍避開夜燈和守衛,就著黑暗的掩護摸入了詔獄的正房。這是錦衣衛將校上官們的辦公之處,此時正安靜地坐落在夜色中。
時雍貼著牆根慢慢走近,將耳朵貼上門縫。
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四周看看,慢慢推開門,閃身入內,又轉身把門關嚴。
屋內一片黑暗。
她的心如同擂鼓,跳得很快。
這是詔獄,是即將揭開的謎團。
安靜的空氣裡有一絲淡淡的香味,透出一種詭異的氛圍,不同尋常。
時雍從懷裡掏出火摺子,輕輕吹亮,躡手躡腳地走到案桌,就著那微弱的光線,翻動文書、抽屜,沒有放過一處。
不對。
時雍深深吸了口氣。
這清冽的香味怎地那般熟悉?
時雍舉高火摺子,將光照的範圍擴大。
空無一人。
幽冷的房間,陰森而靜寂。
火光閃爍,時雍身子突然僵硬,低頭看著腳下的影子。
一個人靜靜站在她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