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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玩耍,很少外出,便有些尖酸刻薄,但也鮮少結仇,不至於引來殺身之禍,隨著宋香失蹤的時長增加,時雍心裡的不確定性越來越大。
天亮時分,她才回到宋家衚衕。
宋長貴和王氏一夜未眠,兩個人都頂著一臉憔悴,雙眼通紅。
看到她,王氏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上來抓住她的手,就緊張地問:“怎麼樣,有沒有阿香的訊息?”
時雍搖頭,“還在找。”
王氏臉上的神采瞬間褪去,手也漸漸鬆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都怪我。都怪我這張破嘴。是我害了阿香。”
宋長貴嘆氣,“你也別說喪氣話,興許只是跟你賭氣,找個地方藏起來了。”
王氏低頭,默默掉眼淚,“不可能,我生的閨女我瞭解,她脾氣是不好,但膽子也小,絕不敢一個人躲去外面。一夜不歸家,她不敢的。”
宋長貴在屋子裡焦灼地走來走去,“你也真是,明知她那性子,為何要逼她呀。唉!不願讓她嫁去劉家,咱們可以慢慢開導,給她臺階,讓她慢慢地下來,而不是當著那麼多親朋的面斥責,不給劉清池面子,不也是下她的面子嗎?”
王氏本就心煩意亂,聽到丈夫責怪,憋在心裡的委屈就炸了。
“出了事你就會埋怨我,不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我為孩子操碎了心,你這個做爹的,可有管過半分?除了衙門裡的事,這個家,你什麼時候關心過?”
宋長貴:“我說話你肯聽嗎?你固執己見,豈會聽我的話?我說也是無用,不如不說。”
王氏噌地站起來,“好哇我算是看出來了。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宋老三,你心裡早就嫌棄我了吧?平常不說,藏心裡頭,藉著這事就翻舊賬……”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眼看就要吵起來。
大家都在氣頭上,又都擔心女兒安危,情緒沒處發洩,再說下去,便什麼難聽的都出來了。
時雍聽不下去了。
“你們少說兩句。”
宋長貴看她一眼,王氏將臉扭邊上,哼了一聲。
時雍安慰:“阿香不是沒出什麼事嗎?你們就開始窩裡鬥,像什麼樣子?誰對誰錯,等找到人再來理論,可好?”
“阿拾說得極是。”宋長貴看了看默默垂淚的王氏,也知道她為這個家的付出,察覺自己語氣不好,軟下了聲音。可是,王氏的火氣卻被他這句話徹底點炸了。
“宋長貴你有沒有良心?阿香一夜未歸,這還叫沒什麼事?誰生的閨女誰心疼,阿拾不關心也就罷了,你這個親爹也成了別人的爹不成?”
她是一時氣憤,口不擇言。
宋長貴聽了,瞄了時雍一眼,尷尬道:“你這張嘴怎就不把門?阿拾為找阿香忙碌一夜,怎叫不關心?我又怎成了別人的爹?”
王氏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合時宜,掉頭看時雍。
不料,她卻是朝宋長貴一笑。
“她說得沒錯,宋香死活,我本不關心。”
說完,她帶著大黑出門了。
……
宋阿拾和宋香的關係如何,時雍並不十分清楚。可是她一直以來和宋香關係就很淡,宋香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她也懶得搭理宋香,兩個人同在一個屋簷下,並沒有尋常姐妹的親近。
她操這份心,純粹是為了王氏和宋長貴。
因此,王氏那麼說,她並不很生氣。
只是心裡有一種怪異的不舒服。
在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個外人,不屬於那個家。
…………
臘八那天,京師飄起了雪花。
街面上掛起了喜慶的燈籠,酒樓茶肆,行人穿梭。
時雍坐在城門邊的茶館臨窗的地方,默默喝茶望著外面。
她的對面,是淡然而坐的陳紅玉。
兩個人坐了有一會兒了,誰也沒有說話。
陳紅玉是個沉默的人,適合做茶友,彼此在一起相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