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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放眼睜睜看著女子血紅的雙眼漸漸失去神采,眼球怪異地暴瞪而起,內心焦灼之下,竟忘了腹痛。
“你等著。”
他想去叫人,找大夫。
可是那女子身體忽然躥起,猛一把扯住他的褲腿,緊緊不放,甚至用力往下撕拉起來。
“啊——啊——”
她發瘋般尖叫,發出刺耳的咆哮,如同瀕臨絕境的野獸,是憤怒,又像是在無助的求救。
謝放趕緊蹲下身去解她的手。
“你鬆開,我找人救你。”
“啊——”女子再次用力尖叫,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謝放的褲子都快被扯掉了,她仍然沒有鬆手的意思,歇斯底里的顫著牙,發瘋般揪住他,模樣猙獰。
她快不行了!
謝放沉眉:“恕我無禮了。”
他雙手扼住女子的胳膊,正要用力,女子眼裡的求生光芒便漸漸渙散,整個人暈倒在他的面前。
鮮血染紅了他的新靴子。
謝放皺眉看了看,心生異狀,剛要解開女子纏在腳上的雙手,一群人就闖了進來。
“啊——你是何人?”
“夫人——”
“救命啊——”
幾道震耳欲聾的長聲,劃破了喧鬧的喜宴。
血腥的味道似乎穿透恭房,傳遍了府邸。
……
魏府位於鼓樓西側,道路寬敞通達,長街兩側酒樓客棧鱗次櫛比,豪紳彙集,四周居住的全是大戶人家,在魏州沒有做鎮撫使之前,魏家在這條街只能算普通人家,可現今不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隔壁三代進士瞧不起武夫的人家也都早早來喝喜酒。
新婚貴客,人聲鼎沸,一個女子死在恭房裡面,還是鎮撫使的大婚喜宴上,足夠令人震驚。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如同煮沸的油鍋突然炸裂,一聽出了人命,前廳的人全都湧入後院……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夫人,夫人!你怎麼就去了呀。”
丫頭號啕大哭,震耳欲聾。
幾個府上的小廝將謝放團團圍住,不敢上前。
謝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女子是匍匐在地的,頭低著,鮮血染紅的面容看不清楚。
可她一身喜服,紅得刺眼……
謝放眉頭微微蹙緊,直到魏州撥開人群衝了過來,大驚失色地看著那女子,痛呼一聲“鳳兒”,將女子抱起來緊緊摟入懷裡,謝放僅存的僥倖才不得不散去,微微闔上了眼。
死的是新娘子。
新婚之日,本該在喜房的新娘出現在恭房,還死在了裡面。而本該在花廳喝茶的謝放,出現在喜房所在的庭院,不僅目睹了新娘的死亡,還是唯一一個目擊者。
“謝兄。”魏州抱著新娘抬頭,目光赤紅一片,“鳳兒是如何死的?”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朝謝放望過來,好像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謝放張了張嘴,語言似乎有些無力,“魏鎮撫,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魏州不言不語,但眼裡光芒漸冷,分明是不信他的話。
也是,誰會信呢?
四周傳來竊竊的聲音,幾個最先闖進來的丫頭小廝,更是把剛才的情況還原了一遍——新娘子抓住謝放的腿不放,室內並無旁人,而謝放衣衫不整很是可疑。
謝放皺眉,試圖辯解:“我剛剛進來,便見她衝過來,倒在地上,我不知道是誰,正想詢問……”
魏州喉頭梗動,看著他問:“你為何會來這裡?”
謝放道:“貴府小廝指引我來的。”
魏州語氣比方才冷了不少,“哪一個小廝,謝兄可曾認得?”
謝放眼波微微一動,“若再見到他,我自是認得。”
“好。”魏州沉聲說道:“為了謝兄的清白,恐怕要麻煩謝放指認一下了。”
謝放沉默。
魏州低下頭,目光悽楚地望著含恨而終的新娘,“鳳兒,我定會為你報仇。”
他掌心輕輕覆蓋在新娘子的眼睛上,將她那雙瞪大的眼睛,慢慢蓋住,豆大的眼淚突然落下,聲音也哽咽起來。
一個大高個漢子,泣不成聲,喜事變喪事,任誰看了都忍不住難過,幾個親眷上去勸解起來,魏州沒有說話,用一塊大紅色的喜綢將新娘子的屍體蓋住,慢慢地握拳站了起來,厲聲高喝。
“來人,將府中小廝雜役全部叫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