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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民出生的小推官,被當朝親王,皇帝的親弟弟召見,推心置腹地談話,還是一副求賢的低姿態,換了誰都很容易飄的吧。
趙煥很懂得利用人心吶?
去了東昌府,他是屬地藩王,他就最大,若是賢才,必然會委以重作。許一個藩地的高官,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可比順天府的推官權重。
時雍皮笑肉不笑地問他:“那你應了沒應?”
宋長貴遲疑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拎了水壺進來續水的王氏,就劈頭蓋臉對他一頓罵。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堂堂一個王爺,求賢求到你宋老三腦袋上了?好不好笑?我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說罷,王氏又狠狠瞪了宋長貴一眼,就差上去拎耳朵了。
“不許應,聽到沒有?你也不想想,你這芝麻官是誰提拔你的?咱們家的好日子又是誰給的?人家給你點三炷香,你就當自己是菩薩了?別給老孃裝大尾巴狼,你有幾斤幾兩,旁人不知,老孃還不知道嗎……”
被媳婦罵得頭皮發麻,暈頭轉向,宋長貴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一個頭兩個大,連說三句“我沒應”,終於堵住了王氏的嘴。
宋長貴也乾脆倒在椅子上,裝醉暈睡過去,省得聽她嘮叨。
時雍對王氏刮目相看。
幫著她將宋長貴扶回房裡,豎了個大拇指,“厲害。把人罵昏過去。”
王氏哼聲,“咱家又不愁吃不愁穿的,何苦趟人渾水?閒得慌嗎?再說了,老孃的店面還沒盤下來呢,去什麼鬼的東昌府?哼!”
“……”
時雍哭笑不得。
還想說宋夫人深明大義,頭腦清楚呢,原來是為了開店。
……
開店的事情,時雍由著王氏去張羅,她不感興趣。在家裡坐了一會,吃了些王氏端上來的糕點茶果,時雍合計著時間差不多,去灶房洗了個手,笑眯眯地叫上大黑,讓予安套車,匆匆趕到無乩館。
這個時節,天黑得早,未時剛過,天空便陰沉沉的像蓋了一塊烏布。
晚上又要下雨了。
時雍搓了搓臉頰,跳下馬車就急匆匆地朝門房奔過去。
“咚——咚——咚!”
門房開啟門洞,看到是她,看看天色,有些訝然。
“姑娘怎麼來了?”
一般這個時辰,時雍是不會來無乩館的,除非有什麼急事,門房看她滿臉著急的樣子,趕緊為她開門。
“我有東西忘拿了。”
時雍沒多和她寒暄,善意一笑,焦急地往裡走。
大黑撒蹄子跟在她的後面,偶爾越過她跑在前面,又停下來等她。
時雍直奔房間而去,在院子裡就撞見嫻衣和婧衣端著托盤,正在往主屋傳菜。
嫻衣看到她,略略一怔。
“姑娘來了。我這就去加副碗筷!”
“不用。我馬上就要走,我來拿我的東西,去找師父。昨晚才和你說那事兒呢,一轉頭就忘了。”
時雍朝嫻衣笑了笑,腳步卻沒有停留,飛快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推開門一看,櫃子上那個包裹還在,仍然放在原地,好像沒有人動過。
她合上門,慢慢走近,眯起眼取下包裹來,仔細端詳片刻,一點一點輕輕拉開……
依舊是疊放的模樣,乍一看,與時雍放置的樣子並無不同。
時雍抓起衣服,湊到鼻尖輕輕一嗅,又慢慢展開衣服,將袖子抬起看向腋窩處,半眯的雙眼裡突然迸射出一道厲光。
她偷偷做的記號沒有了!
衣服果然被人換過!
“大黑!”
時雍低頭,看著腿邊搖尾巴的狗子。
“又該你幹活了。”
大黑歪歪腦袋,吐長了舌頭看著她,一張微笑的臉,然後在她面前繞了好幾個圈,很是歡快。
“看把你樂得。哼!”
狗子也是個想認真幹活的狗子,可是時雍並不著急,她將衣服疊放好,又將包裹原封原樣地打好結,挎在胳膊上,徑直去了趙胤的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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