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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若是大人不給個交代,那我便是坐實了不乾不淨的罪過了,我一個姑娘家,還未成婚就被誤會有孕,還活得下去嗎……”
趙胤的頭又痛了起來。
“是我不好。”
不管如何,先認錯就是。
“是我沒有弄清楚就妄下結論,汙了你的名聲。”
時雍:“大人,這不叫交代。”
趙胤神色一滯,“你要我如何?”
時雍望著他緊蹙的眉頭,想了許久,彷彿下了決心一般,突然將雙手背在身後,嚴肅地道:
“我見大人誠心悔過,這次就算了。你帶我去見白馬扶舟吧。”
“……”
話轉得如此快。
趙胤看著她的笑臉,有剎那的恍惚。
此女狡詐多端,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皺眉想了片刻,“他怕是不便見人。”
時雍問:“傷得很重?”
趙胤看她突然沉下的面孔,神色微暗,嗯了一聲。
時雍出了會神,“那我更得見他了。”
萬一死了,有些疑問不就再也解不開了嗎?
————
鮮血的味道彌散在空間裡,從狹長的甬道走過去,離白馬扶舟的牢舍越近,氣息越濃。
時雍跟在趙胤的身邊,謝放和朱九不遠不近走在後面。
無人說話,空間幽靜的有些異常。
“他要死了嗎?”石落梅的聲音從牢舍裡傳來,時雍停下腳步,看了趙胤一眼,走到她的面前。
“你希望他死,還是希望他活。”
石落梅後背靠在牢門,紋絲不動,聲音彷彿在笑,又彷彿在哭。
“死了好。”
時雍低頭看她片刻,餘光掃到等候自己的趙胤,默然無語地轉身走開。
石落梅問:“子柔還好嗎?”
時雍:“好著的。”
石落梅:“她恨著我嗎?”
時雍淡淡道:“不恨。她不知情。”
飛天道人應是疼級了這個孫女,哪怕身陷囹圄,也不曾告訴她這個世界的黑暗,更沒有說過石落梅半點壞話,這讓子柔完全不知爺爺的死,是因為石落梅引狼入室。就在昨夜,小姑娘還在詢問時雍,石落梅要多久才能出獄,言詞很是關切。
童真難得。
時雍也沒有告訴子柔這個殘酷的真相。
她同趙胤走了老遠,聽到石落梅壓抑的哭聲。
時雍沒有說話,趙胤也沒有,兩個人默默走到看守最為嚴格的地字號牢舍。
幽冷的風從未知的角落吹過來,冷冷涔涔,淡去了一些藥味和血腥味,廠督大人享受著比別的囚徒更好的待遇,牆壁上燃著兩盞壁燈,至少八名獄卒不分晝夜地換班看守。
牢舍裡沒有床,地上鋪著乾草,為利於他的傷口復原,趙胤吩咐人加了一床褥子。此刻,白馬扶舟就躺在上面,在這個混合著血腥和中藥味的空間裡,安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如同死人。
獄卒看到趙胤過來,慌不迭地開了牢門。
趙胤沒有動,看著時雍,時雍也沒有動,她腦子裡全是那夜在詔獄裡被這個人掐住脖頸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終於輪到他了。
若是他也死在此處,算天道輪迴嗎?
趙胤看向時雍變幻莫測的面孔,平靜地道:“到了。”
時雍走到白馬扶舟身邊,低著頭,瞥著他毫無生氣的面孔,眉頭蹙了起來。受了這麼重的傷,沒有人護理,沒有人照顧,入了詔獄又身不由己,獄卒們會怎麼待他,時雍很清楚。
時雍慢慢蹲身,“醒著嗎?”
白馬扶舟沒有回答,只有趙胤的革靴踩在乾草上的聲音,“謝太醫今日來換藥時,醒的。”
時雍沒有吭聲,掌心探向白馬扶舟的額頭,有點燙。她又拉過他的手腕,將二指放在脈搏上,半眯起眼。
“脈在筋肉間,如雀啄米,似有似無……”
她慢慢仰頭,看著趙胤,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樣的脈象是生命垂危之症。
“大人有沒有考慮過,把他挪出詔獄醫治?”
在這樣的環境下,不通風,不通氣,藥石不便,又無人護理,重疾病人是必死無疑的。就時雍對傷情的推斷,太醫對白馬扶舟的治療,恐怕也沒有盡心。一個身陷詔獄的亂臣賊子,他們只怕是由著他自生自滅了吧?
人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