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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搶人風波以趙胤的勝利結束。
可是,趙胤讓人將呂建安和嚴文澤兩個人犯押往錦衣衛,自己卻沒有同去,而是匆匆上了馬車,讓朱九回府。
時雍瞧出他臉色不好,蹙著眉頭跟他上了車。
“傷口難受了?”
“無妨。”趙胤坐直了身子。
時雍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生了惱意。
一個人怎能如此剋制自己壓抑人性呢?她想起自己以前上過的心理課,人若是從小乖到大,嚴於律己到苛刻的程度,一般是不曾得到過愛,這種人便是長大了,哪怕世事洞明,身居高位,有很多金錢,仍然會活得很辛苦。
大都督是這樣的人嗎?
時雍看他一眼,又打簾子望了望夜色下寂靜的長街,一種難言的情緒慢慢爬上心頭,“夜深了。”
趙胤嗯聲,“我先送你。”
“這麼晚回去,會被我娘罵。”
時雍以為自己說得很明白,可是趙胤低頭看她一眼,似乎並沒有明白姑娘的心思,平靜地道:“我幫你向宋夫人解釋。”
“……”
時雍認輸了。
“我今晚去無乩館。”
趙胤一怔,看定她,微微皺眉,“我可能沒法顧著你。”
誰要他顧著了?時雍瞥一眼他的腰腹,“我不放心大人,得親自看看你的傷才行。”
“阿拾……”
趙胤話還沒有說完,時雍猛地抱住他的胳膊,腦袋靠過去,軟聲道:“如今大人可是我的護身保命符,我不想你早死。”
趙胤見她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瓷般纖細修長的脖子,柔順的頭髮鬆鬆落下來搭在他的肩膀上,彷彿對他有無盡的依賴與眷戀……
他伸出去推她的手凝固了,手指動了動,又縮回來。
這女子慣會得寸進尺。趙胤知曉她在瞎說,可聞理似悟,遇境則迷,他那隻手終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整個人半攬在懷裡。
“你啊!”
一聲無奈的嘆息。
時雍低垂的眉眼彎了起來。
又賭對了。
大人就吃這一套。
……
時雍猜得不錯,趙胤沒去錦衣衛夜審嚴文澤的原因,確實是身子不適。
回到無乩館,他走入臥房挑亮燈芯,那張臉已是白如紙片,可他仍是固執地拒絕了時雍看傷,反而讓謝放差人備水,然後讓嫻衣帶時雍去客房睡下。
想把她支開?
時雍自是不肯。
“大人是嫌棄我學藝不精?為何就不肯讓我瞧你的傷?”
趙胤眉頭蹙得很緊,“我那傷處,多有不便。”
大約是房裡的火盆燒得太旺,時雍發現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她思忖片刻,似笑似惱地哼一聲。
“我又不是沒看過。我都不羞,大人堂堂男兒,有何顧慮?”
趙胤道:“這不合禮數。”
時雍白他一眼,“是禮數緊要,還是性命緊要?”
唉!趙胤看她生氣,只剩嘆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低柔無奈。
“我已著人通知醫官,馬上就來,阿拾不必憂心。”
“哼!現成的大夫你不要,是不是傻?”時雍看他仍然站在那裡,不再廢話,直接抓住他的手,把他整個人按坐在那張鋪了厚毯的椅子上。
“躺好!”
她素來不好講話,狡詐又固執,可是要讓趙胤把不可示人的傷處對著一個女子仍是做不到。
“阿拾!”
他看時雍轉身去拿藥箱,撐著椅座就要起身,恰好時雍回頭,這一下,他的額頭就撞到了時雍的下巴上。
“嘶!”
時雍疼得眼淚都下來了,摸著下巴嗔怒。
“你幹嘛呀?有這麼難嗎?”
趙胤額頭也痛,可時雍的反應搶在他前頭,讓他忘記了自己是個傷者,更不記得身上的疼痛,看到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泛了紅,委委屈屈地直視著自己,心裡深處突然被針蜇了似的,狠狠揪緊,下意識摟她過來,抬高她的下巴便低頭看去。
“撞痛了?”
“你說呢?”時雍氣咻咻地看著他,借勢發威,兩隻美眸動也不動,很快就泛起了淚霧,一句話說得可憐巴巴,“我誠心為大人著想,想為大人治傷,大人卻一再推託,好像讓我瞧上一眼,就被我輕薄了似的。”
趙胤的頭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