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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講。你這本下得可大了。我生我死雖是我的命,可你偷偷這麼幹,巴圖要是曉得了,依他多疑的性格,太師必將失信於他,不划算。”
阿伯裡聽她這麼說,心裡短暫的劃過一抹思考,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孤注一擲也罷。”
時雍擺擺手,坐起來,一本正經看他,
“太師此言差矣。凡事當思慮周全,三思而後行,豈能輕易孤注一擲?”
見他疑惑地看過來,時雍又道:“不瞞太師,我在晏軍營地曾與烏日蘇皇子有個幾次照面,大皇子敦厚溫和,待人誠信,有足夠的度量。比之來桑,烏日蘇分明更有可為。太師押的籌碼是對的。”
阿伯裡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何解?”
時雍笑道:“以我這等淺薄之質都能看出的問題,太師以為巴圖大汗看不出來嗎?知子莫如父,巴圖大汗比誰都清楚,烏日蘇比來桑更適合做他的繼承人。”
阿伯裡面上一喜,隨即皺起眉頭,
“不對。烏日蘇自幼不得寵愛,大汗不讓他學騎射武藝,不讓他過問政事,反倒在最危險的時候,派他出使大晏,將他置於晏軍中,也不願去救,分明不是愛子之舉。”
“非也非也。”時雍搖頭,“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巴圖大汗這麼做,恰是為了保護烏日蘇。”
“何解?”
“太師試想,烏日蘇這般聰慧,若自幼尚文習武,才貌兼備,他能活到如今嗎?”
太師抽口氣,“烏日蘇沒有母親,是大妃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
“可他一直活著,對不對?太師以為這中間當真沒有巴圖大汗的授意?大皇子雖不曾習武騎射,可他熟讀經史,集智於心,豈是空有一身武藝,頭腦簡單的來桑可比的?”
時雍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忽悠的天才。
看阿伯裡皺眉,似有所動,繼續道:
“巴圖大汗剛到壯年,逐鹿之事自己可為,軍中良將不知凡幾,他不必要一個能幫他打天下的兒子,卻需要在他大業得成時,為他治理盛世天下的繼承人。太師以為,到那時,海內無戰,四海皆平,是烏日蘇合適,還是來桑合適?”
阿伯裡憋在胸口那股子氣突地舒展來開,一拍腦門,滿臉大喜。
“對啊,我怎會就沒有想到?”
時雍莞爾,但笑不語。
心裡卻忖道:你當我九年義務教育是白讀的麼?
阿伯裡再看她時,目光誠摯了幾分,蒼老的臉上還帶了幾分羞愧,“老夫實在是淺薄之極,本以為趙胤瘋了一樣找你,是為私情,把小郎想成了趙胤禁孌,不曾想,小郎是有大智慧的人,當得起一聲先生也。”
他朝時雍行了個禮。
時人重賢重才,尤是兀良汗為甚。
在巴圖的父母阿木古郎執兀良汗大印時,兀良汗身處漠北草原,縱是驍勇善戰,但空有蠻勇,識字通理的人不多,阿木古郎為改變這一現狀,除了在草原上辦學,還從南晏請了不少當世大儒前往漠北。數十年來,兀良汗人深受影響,對有智有才的賢能之人,極為尊崇。
阿伯裡聽了時雍一番分析,甚至朝他虛心求教起來。
“依先生所言,老夫該當如何?”
時雍淡淡地笑:“把我獻給巴圖大汗,並誠請巴圖以為我人質,換烏日蘇皇子性命。”
她的話,大出阿伯裡意料。
阿伯裡重重抽了口氣。
“此乃下策。先生是在試探於我?”
時雍聞言莞爾,笑道:“當然,若是太師能護好我,我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不僅能讓烏日蘇皇子平安歸來,說不準還能助太師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