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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嗎?這人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時雍幽幽怨怨,不吭聲。
趙胤一眼沒看她的表情,跨上馬攬住她,像剛才橫穿山澗那般將她橫抱身前,踏著草木茂盛的密林,往盧龍塞方向出發。
過了山澗,就離開了青山口,再走出這片密林,翻過這座山,就能看到灤水,離盧龍塞更近了。
隊伍短暫的休息後,沒有了昨夜行軍那麼緊張,一路下去,偶爾也能聊上幾句,氣氛也熱鬧許多。
一群人彷彿剛才疲憊中清醒過來,開始品嚐到昨夜那一場戰事的勝利果實,從混沌到清明,那些驚心動魄的片段,再次在腦子裡回想,感受就和昨夜不同了。
互相聊起來時,你殺了幾個,我殺了幾個,你遇到了誰,我遇到了誰,哪個敵人十分驍勇,哪個戰友死得可惜,一會興奮,一會唏噓,這一群同上戰場的將士,彷彿這時才真正感受到戰爭的種種。
時雍坐在趙胤馬前,聽著背後零星的議論。
實在是無聊,她忍不住開口。
“大人,你以前經常打仗嗎?”
趙胤神情淡淡,邊走邊道:“不常。”
真是個話題終結者。
時雍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家阿香說,以前她去看過大人凱旋歸朝。打馬從正陽大街而過,好俊朗,好威風,好多大姑娘小媳婦都去看,好多人家都想把閨女許配給大人——”
趙胤低頭,掃過她的眉眼,“你沒去看?”
此人的關注點怎麼就這麼意外呢?
時雍的話題本意是想問他,二十好幾的人了,為何沒有娶妻納妾,也沒有女子在身旁伺候,她有些好奇這位大人內心真實的想法,哪料他一句話就把問題拋回給了她。
“沒有。”
時雍哼聲,半真半假地道。
“我去看有什麼用?大人那時年輕英俊,我是一個小丫頭……”
趙胤皺眉,“我現在很老?”
果然,果然思維不同常人。
時雍嘆口氣,斜眼掃他,“我是想說,大人什麼門第,我家又是什麼門第,我去看了又如何,還能奢望大人不成?”
趙胤沉默片刻,突然道:“那日你說想做都督夫人。”
時雍:……
她說都督夫人不至於辱沒了她,可沒有說她想做都督夫人,這兩句話完全是不同概念。怎麼被趙胤這麼說出來,就她好像她是一心想要嫁給他似的?
而且,她一心想嫁,人家還沒同意。
時雍不服,淡淡地道:“我只是打個比方。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大人沒有聽過嗎?”
趙胤嗯聲,“有道理。”
時雍提起一口氣,差點罵人。
心裡襯道:這個人當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嗎?還是有意裝傻?有道理是什麼道理?
時雍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這次回去,大人的名聲可能就算是毀了,有斷袖之癖的大人,不知往後要遭受到多少流言蜚語,大人做好準備了嗎?”
趙胤道:“你看我會怕嗎?”
時雍懶懶地仰頭看他,“不怕嗎?”
趙胤道:“大丈夫坦然於世,何懼流言?”
時雍嗤地一笑,“那是大人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流言可懼——”
趙胤低頭看她,黑眸幽幽,“你見過?”
時雍猶豫怎麼回答,就聽趙胤道:“這不會是你爹告訴你的吧?”
時雍啞然。
這是堵她的嘴啊。
有他的。
沉默半晌,時雍道:“我有個朋友……世人都稱她作女魔頭,說她手染鮮血,燒殺劫奪,無惡不作……得聞她慘死,還有人鳴炮謝天,彷彿當真是除掉了一個禍害似的。可是,又有幾人瞭解她的為人呢?”
趙胤黑眸微微眯起。
“那你以為,她該死嗎?”
時雍道:“她是我朋友,我自然認為不該死。不過,正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說的話算不得數。這話我就想問大人,大人覺得她該不該死?”
兩人都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但兩個人都沒有吭聲。
時雍死在詔獄,他倆也比誰都清楚。
趙胤迎上時雍清亮的眸子,沉默片刻,“你因她之死,在責怪於我?”
時雍搖頭,“我不敢,只是疑惑,大人明明對她的死因存疑,為何不去徹查?難道是因為大人與世人的眼光一樣,認為她該死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