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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藏獒
作者:楊志軍
內容簡介:
藏獒是產於青藏高原的一種大型獵犬,被譽為“中華神犬”。《藏獒》講述了在新中國成立初期一隻獒王如何消除兩個草原部落之間的矛盾的故事,宣揚了和平、忠義又不失勇猛的精神。
當人們總想把自己變成狼時,人性莫非只好讓狗管我們珍惜?這群比人類更珍惜人性的藏獒的快樂和悲傷、尊嚴和恥辱、責任和忠誠,凝聚青藏高原的情懷、藏傳佛教的神秘、人道作家的悲憫,和武俠名篇的酣暢,終成就2005年度長篇小說沉鬱的閱讀中,石破天驚痛快淋漓之作。
2005是長篇大年,平凹的《秦腔》、阿來的《空山》和餘華的《兄弟》,都在翹首期盼中,魚貫而出,都是大家,自有大家風範,必然自信沉著和從容,閱讀起來,相對沉鬱也在情理之中。大半年沉鬱的閱讀之後,突然遭遇《藏獒》真有石破天驚的感覺。如此酣暢痛快的閱讀,不僅今年,多年以來,都久違了。
又正逢狼崇拜滾滾熱浪,禁不住心想:當人們總想把自己變成狼時,人性莫非只好讓狗替我們珍惜? ——編者手記
作者簡介:
楊志軍 男,1955年生於青海。曾當兵上大學。做報社記者時常駐青藏高原牧區六年。曾家養藏獒多年。現居青島。中篇小說《環湖崩潰》曾獲《當代》文學獎。
正文
序:父親的藏獒
一切都來源於懷念——對父親,也對藏獒。�
在我七歲那年,父親從三江源的玉樹草原給我和哥哥帶來一隻小藏獒,父親說,藏獒是藏民的寶,什麼都能幹,你們把它養大吧。�小藏獒對我們哥倆很冷漠,從來不會衝我們搖頭擺尾。我們也不喜歡它,半個月以後用它換了一隻哈巴狗。父親很生氣,卻沒有讓我們換回它來。過了兩天,小藏獒自己跑回來了。父親咧嘴笑著對我們說:“我早就知道它會回來。這就叫忠誠,知道嗎?”�可惜我們依然不喜歡不會搖頭擺尾的小藏獒,父親嘆嘆氣,把它帶回草原去了。�一晃就是十四年。十四年中我當兵,復員,上大學,然後成了《青海日報》的一名記者。第一次下牧區採訪時,走近一處藏民的碉房,遠遠看到一隻碩大的黑色藏獒朝我撲來,四蹄敲打著地面,敲出了一陣殷天動地的鼓聲。黑獒身後嘩啦啦地拖著一根粗重的鐵鏈,鐵鏈的一頭連著一個木橛子,木橛子騰騰騰地蹦起又落下,眼看就要拔出地面。我嚇得不知所措,死僵僵地立著,連發抖也不會了。�但是,黑獒沒有把我撲倒在地,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下,屁股一坐,一動不動地望著我。隨後跑來的藏民旦正嘉叔叔告訴我,黑獒是十四年前去過我家的小藏獒,它認出我來了。�我對藏獒的感情從此產生。你僅僅餵了它一個月,十四年以後它還把你當作親人,你做了它一天的主人它都會牢記你一輩子,就算它是狗,也足以讓我肅然起敬。黑獅子一樣威武雄壯的黑獒死後不久,我成了三江源的長駐記者,一駐就是六年。六年的草原生活,我遭遇過無數的藏獒,無論它們多麼兇猛,第一眼見我,都不張牙舞爪,感覺和我已經是多年的故交。它們的主人起初都奇怪,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以後,才恍然大悟:你身上有你父親的味道,它們天生就認得你!�那六年裡,父親和一隻他從玉樹帶去的藏獒生活在城市裡,而在高原上的我,則生活在父親和藏獒的傳說中。父親在草原上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做過記者,辦過學校,搞過文學,也當過領導。草原上流傳著許多他和藏獒的故事,不完全像我在小說裡描寫的那樣,卻同樣傳奇迷人。無論他做什麼,他總是在自己的住所餵養著幾隻藏獒,而且都是品貌優良的母獒。母獒們一窩一窩下著崽,他就不斷把小狗崽送給那些需要它們和喜歡它們的人。所以他認識和認識他的藏獒、跟他有過餵養關係的藏獒,遍佈三江源的許多草原。有個藏民幹部對我說,“文革”中他們這一派想揪鬥父親,研究了四個晚上沒敢動手,就是害怕父親的藏獒報復他們。我替父親慶幸,也替我自己慶幸,因為正是這些靈性威武的藏獒,讓我發現了父親,也發現了我自己——我有父親的遺傳,我其實跟父親是一樣的。�在長駐三江源的六年裡,父親的遺傳一直髮揮著作用,使我不由自主地像他那樣把自己完全融入了草原,完全像一個真正的藏民那樣生活著。我很少呆在州委所在地的結古鎮,而是一頭紮在了對於城鎮來說更加邊遠的雜多草原、曲麻萊草原和康巴人的囊謙草原。我有時住在父親住過的房東家,有時住在牧民的帳房裡,有時住在寺院的僧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