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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戰鬥仍然沒有開始,李尼瑪還有機會收回手槍,轉身走掉。不幸的是,狗吠很快消失了,原野裡傳來另一種聲音:“獒多吉,獒多吉。”一聽就知道是光脊樑的巴俄秋珠發出來的。他人在哪裡誰也看不見,連目光敏銳的獒王也看不見,聲音卻越來越激烈:“獒多吉,獒多吉。”彷彿是一股從地層深處噴湧而出的泉水,頓時幻變成無數水花,以仇恨的形式灑落在了領地狗的身上。它代表了不可違背的人的意志,激發著領地狗的殺性,獒王虎頭雪獒不再猶豫了。它張大嘴,用最典型的藏獒之聲讓地上滾過了一陣轟隆隆的雷鳴。顯然這就是撲咬的指令了,小嘍噦藏狗們一擁而上。
槍響了,一隻領地狗應聲倒地。連李尼瑪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是一槍斃命,而且打死的不是跑過來糾纏他的小嘍噦藏狗,而是一隻站在五十步開外根本就不屑於糾纏他的雍容大雅的藏獒。它是一隻黑背黃腿眼睛上方閃爍著兩顆小太陽的鐵包金公獒,它謀深計遠,老成持重,在昂拉雪山和岡日森格剛剛進行了一場戰鬥,敗北迴來後元氣還沒有完全恢復,就被李尼瑪打死了。李尼瑪一槍打爛了西結古草原吉祥的雲彩。
接下來死掉的應該是李尼瑪。獒王虎頭雪獒饒不了他,所有的藏獒都饒不了他,那些喜歡在獒王面前表現自己的小嘍噦藏狗更饒不了他。然而他沒有死,他活下來的原因是草原的神靈沒有安排他死,也就是命不該死。一溜兒騎影恰到好處地從草原綠嵐升騰的高地上走來,不,不是走來,是飛來。要是他們走著來,李尼瑪就完了,藏獒置人於死地的速度是何等之快。他們是騎著馬賓士而來的,那些馬個個都是草上飛。
首先飛來的是藏扎西。他從頭人索朗旺堆的馬圈裡偷了一匹馬。這匹菊花青的兒馬經常被主人騎著去寺院,認得他這個昔日的鐵棒喇嘛,興奮得前仰後合。馬是爭強好勝的,一群好馬在一起時往往有一種競爭,你選了它或者騎了它,就意味著它的得寵和別的馬的失寵,它就會在別的馬跟前洋洋得意,會認為自己是好中之好的馬而對信賴它的人忠心耿耿。藏扎西是無意中偷到了它,但在它看來即使是偷也是千挑萬選地偷。菊花青在榮耀到來的衝動中很快理解了藏扎西的意圖,決定不管符合不符合頭人索朗旺堆的利益,它也要幫助偷它的藏扎西逃脫各個部落騎手的追蹤。它拼命地跑,速度快得超過了風,超過了那些追蹤者的吶喊。它馱著藏扎西逃脫了野驢河部落騎手的圍堵,又逃脫了野牛灘部落騎手的攔截,眼看就要逃脫牧馬鶴部落騎手的追擊了,突然聽到一聲吆喝,感覺到韁繩正在拽緊,馬背上的藏扎西蠻橫地命令它立馬停下。菊花青扭頭瞪著藏扎西極不情願地停了下來,餘奮未消地抬起前蹄刨了刨土,這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大群領地狗的中間,來到了一個外來漢人的身邊。外來的漢人就要倒在地上了,你擠我撞的領地狗一個比一個猙獰地準備咬死他。
藏扎西跳下馬背,揮著手,聲音剛猛地驅趕著領地狗。領地狗們認識他,並且知道他曾經是西結古寺護法金剛的肉身體現,是草原法律和寺院意志的執行者。雖然現在他脫去了象徵鐵棒喇嘛身份的紅氆氌袈裟,但它們仍然覺得他可以代表神的意志,隨意懲罰包括領地狗在內的所有生靈。領地狗們喊叫著,但都沒有再往前撲。幾乎將亮閃閃的牙刀插入李尼瑪身體的灰色老公獒無可奈何地後退了幾步,招呼別的藏獒簇擁到了獒王虎頭雪獒的身邊。它們表情複雜地望望死去的鐵包金公獒,又望望藏扎西,急切地希望這個自己必須服從的人不要多管閒事,趕快離開這裡。
藏扎西衝著李尼瑪喊一聲:“快跑啊,你怎麼還不快跑?”喊著,回頭一看,嗖的一聲跳上了菊花青沒有鞍韉的脊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牧馬鶴部落的強盜嘉瑪措風馳而來,橫擋在他面前,站在馬背上朝他丟擲了套馬索。藏扎西“哎喲”了一聲,知道自己已是無可逃脫,乾脆對準套馬索的圈套鑽了進去。轉眼之間,他被拉下了馬。菊花青兒馬一聲長嘶,揚起前蹄踢了一下強盜嘉瑪措的大黑馬,看到救主無望,便喪氣地跑到一邊去了。騎手們紛紛跑來,下馬圍住了藏扎西。準備受縛的藏扎西站起來。長嘆了一聲。為了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漢人,他終於成了牧馬鶴部落的強盜嘉瑪措的俘虜。
領地狗們驚呆了,包括聰明的藏獒,包括尤其聰明的獒王虎頭雪獒,都驚詫莫名地看著被綁起來的藏扎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第二十四章
李尼瑪丟掉了懷抱裡的衣物,不要命地往回跑去。他的腿依然有點軟,摔倒了好幾次,但每次他都能很快爬起